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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師兄。我們走吧。”雲弈晃了晃手中的包袱。
裴弈墨也跟出去,卻被雲清制止了,“你就呆在這裡,別去。”
“為什麼啊?你們去哪裡啊?”裴弈墨拉著雲清的袖子晃了晃,癟著嘴看他。
“不行,我們去祭奠師父的。你去幹什麼?”雲清皺了下眉,打掉他的手。
“我也要去和師父說話啊!”裴弈墨緊緊地跟著他。
雲清停下來瞪他,“你有什麼好說的?你又不認識。”
雲逸看著他們兩個好笑,就出來打圓場,“師兄,讓他一起去吧。也沒什麼的。”
“阿逸……你知道……”雲清頓了頓,似乎顧忌著什麼並沒說完。
“沒關係的師兄。我想,師父不會介意的。裴弈墨並不是那個人。”雲逸低聲寬慰著他,雲清低頭想了一會兒也就作罷。
他側頭瞟了一眼因為得到允許而喜逐顏開的裴弈墨,又瞄了一眼他帶著藍邊的黑色衣服。似乎沒有初見時那麼刺眼和厭惡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也可以接受一個浩氣盟的人,接受一個萬花谷的人,就這樣和他並肩走在小道上。
浩氣,萬花,似乎也不是那麼尖銳得想要拔劍毀滅的字眼了。
其實師父是愛那個人的。那個萬花,有什麼好的。雲清抬頭看純陽不曾停下的飛雪,彷彿回到了小時候,師叔帶他回純陽的那個下午。
“雲清,你師父是不是很厲害?”裴弈墨忽然問道。“你都這麼厲害。”
“不,我師父挺笨的。”雲清想了想,似乎師父並沒有很厲害,很嚴厲。小時候師父總是寵著慣著,倒是那個萬花教了他一些武功底子。往後,是在純陽學的,沒有師父就跟著師叔或者其他長輩學。長輩們看他有些混元心法基礎,便帶著他修習了紫霞功。
“唉,師兄,你幹嘛這樣說師父啊。”雲逸笑著搖搖頭,師兄也太誠實了,哪有在外人面前說自己師父笨的。
雲清也尷尬地笑了笑,裝模作樣地咳了幾聲就一筆帶過了。
如果師父不那麼笨,就不會喜歡上那個人。雲清下意識地去看身邊的裴弈墨,是不是因為都是萬花弟子服的樣式呢,一瞬間覺得他們挺像的。但是那個人,衣袍間是暗紅的顏色。他看著裴弈墨衣襬上暈染的藍色,居然鬆了口氣。
☆、第六章
三人走了一會兒便來到一處稍空曠的地方。遠處有一棵青松在純陽雪中舒展著枝幹,皚皚的白雪覆蓋了整個樹枝。走近些便看到樹下有一方矮矮的石碑。雲清他們加快了步伐,裴弈墨猜想,那便是師父的墓了。
走到地方,三人停下來。裴弈墨看到雲清對著那方墓碑流露出的表情,是他從沒見過的乖順和依賴。他不禁思考著雲清的師父是一個怎樣的人,以至於在雲清心裡留下這麼深刻的印記。
墓碑挺陳舊的,甚至可以算是簡陋。小小的一塊石碑上,是刻得不怎麼精細的楷書。常年在風雪中佇立著,石碑已經開始風化,墓誌銘都不甚清晰了。
裴弈墨辨認了好久,才看清楚上面刻著的“雲冥塵”三個字。雲清的師父,讓兩個徒弟隨自己姓了啊。
裴弈墨現在才意識到,雲清和雲逸應該是孤兒。兩個小小的孤兒在得到師父去世的訊息時,是怎樣面對的呢?世上唯一的依靠和希望就此毀滅,生活的窘困和世態的炎涼過早的呈現在他們面前。就算純陽宮能給他們庇護,看著別人的師父手把手地教導徒弟,他們卻只能自己練習招式,那個時候,他們會難過嗎?是不是因為被迫成長的艱辛,雲清才對別人的生死甚至自己的生死不屑一顧。但是雲逸呢?那隻小羊羔似乎和想象中的純陽小道長一樣單純善良,一副涉世未深的樣子。看來雲清的確把他保護得很好,並不曾讓他嘗試人間冷暖。雲清那時還那麼小,是不是什麼事也自己扛著呢?裴弈墨想著,不由得心疼起來,他能夠想象,小小的雲清倔強地拿著劍一次一次揮出劍招,在純陽漫天的大雪中不停歇地練習,只為了變得強大起來保護珍視的人不受傷害。
如果能早一點認識他就好了,早一點,在他迷茫失望無依無靠的時候告訴他,還有一個人想要心疼他保護他。雲清是不是就不會這樣冷漠,不會這樣嗜血了?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但即使雲清雙手沾滿鮮血,他仍舊是自己的天神,以另一種血腥的,世人所不能接受的美和力量感染了他。
裴弈墨看著正打掃墓碑的雲清,目光深沉地摸了摸腰間的鴻雁。都說離經易道為一人,我以前不過是為了保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