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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逸說,我回藏劍等你,你記得,我一直等你回來。
葉天昊沒有回答他,他只是揹著他的重劍走遠,連頭都沒回。
雲逸望著他消失在暗紅的天際,轉身離開。
☆、第二十一章
裴弈墨看著雲清眨了眨眼睛,然後緩緩睜開。他握著雲清的手,安靜地笑了。
“阿墨……”雲清聲音乾得很,昏昏沉沉的,但是裴弈墨卻聽得激動起來,他連忙點頭,回應著。又扶起雲清,喂他喝了一口水。
其實雲清的傷並無大礙,不過一個人沒得到好好休整地戰鬥三日,又加上失血過多才會昏迷了兩日。
“現在戰況……”雲清第一個問題竟然是這個,裴弈墨有些生氣,這人不問問自己,反而仍想到殺敵。他甚至懷疑,雲清在睡夢中,是不是也在舞著兩儀化形。
但是裴弈墨還是溫和地摸摸他的頭,讓他放心。他自然不能告訴雲清,狼牙軍已經兵臨城下,他們只能據守城中了。天策府掛出“滅”字旗,誓死不降。但是洛陽,大抵是保不住了。他把這些話藏在心裡,因為告訴了雲清,這人怕會拼死拼活地拿了劍衝出去。
雲清看著他的表情,心裡其實猜出來幾分,不過他還是決定什麼也不問。畢竟,他知道裴弈墨是為了讓他多休息一陣。
“雲逸……走了沒?”雲清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又喝了幾口熱水,感覺好多了。便開口問起裴弈墨。
“當然。這孩子居然跑到戰場上去找葉天昊,被葉天昊勸走了。”裴弈墨說著笑起來,他完全能想到葉天昊震怒的表情,但是他不知道那時候兩人的淚水。
雲清點點頭,心道,雲逸也是從小被寵著太過胡來,這下總有人能管住他了,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又過了兩天,雲清已經能自如地施展劍招了。裴弈墨知道自己瞞不過他了,因為雲清已經看到了一撥一撥的傷員被從城牆抬到醫廬,又有一撥一撥的屍體被從醫廬抬到不知道名的地方埋掉。這些為國捐軀計程車兵和俠士,有的連名字都不曾留下。
雲清感到前所未有的揪心。他看著這些年輕的面孔瀰漫上死亡的蒼白,就像被人扼住了呼吸。他從來沒有這麼大規模的傷亡,沒有見過這麼慘烈的戰爭。
但是這種決絕,明知道洛陽守不住了,仍然在守護的決絕,使雲清心中又燃起戰火。他仰頭遙望城樓上歪歪斜斜的旗幟,旗面已經被流火灼燒地斑駁,鮮血和黑煙弄髒了它,但是雲清還是看到那上面清晰的繡著一個字——唐。
紅色的旗幟上,金色的字勾勒出執念,在冬日的冷風中獵獵作響。
雲清正看得出神,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他身邊的裴弈墨緩慢地握住他的手。雲清轉頭對他笑了一下,兩人的目光直直的映襯出那面旗,在被血染得通紅被煙燻得黝黑的骯髒天空下,握緊手。
嗚——嗚——
集結的號角又吹響了,雲清轉過身看著裴弈墨,什麼也沒說。裴弈墨無奈地點點頭,雲清對他笑了一下,在混亂的背景中,顯得那麼明媚。
“你好好在這裡救治他們吧。”雲清說完抱了他一下,然後毅然轉身,揹著那把閃著幽光的赤霄紅蓮,一步一步走遠。
裴弈墨看著他的背影,忽然很想跑過去抱住他。但是他仍舊只是看了一會兒,然後轉身走向不同的方向。
夕陽快要墜落了,拉得他們的影子老長。
醫廬裡整日瀰漫著血腥和藥味,裴弈墨早就習慣了,他仍舊平穩地施著針,被抬進來的傷員越來越多,裴逸墨皺起眉頭,他抬眼掃過滿屋的病人,不禁有些著急。
“唔……”裴弈墨一個走神,銀針便狠狠扎到自己的指尖。他本來席坐在地上,就看著那有些刺目的紅色血液滴落在腰間的玉佩上,血滴劃過白色的玉佩,沒入他的黑衣。
雲清!
他心裡跳了一下,顧不得手上的傷,即刻站起身來。
卻不知為何,本來穩穩繫著玉佩的絲帶斷裂開來,裴弈墨大驚失色,想要伸手去接,卻還是慢了一步,隻眼睜睜看著那枚並不精巧但是於他卻是珍寶的玉佩哐噹一聲,碎成兩半。
怎麼會呢?怎麼會呢?明明一直好好地繫著啊……
裴弈墨不敢去想玉碎的意思。
他現在混亂得很,師弟師妹的呼喚,病患的呻吟,他都聽不見了。只有剛剛那清脆的碎裂聲。
他快速地撿起兩半玉佩塞到懷裡,轉身跑出去。
“裴師兄!你去哪兒?”身後有萬花弟子吃驚的喊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