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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爺,你好。”
“大掌櫃,你好。”
“大少爺怎麼也弄了一張這樣的椅子來?”
“我是學你的。”花旗門的田大少爺說,“我一直都想弄一張這樣的椅子。”
“可是我記得大少爺前兩天還龍精虎猛,小店的二十多層樓梯大少兩三腳就跨了上來。”
“我這兩條腿本來就一直很管用,否則我們老爺子怎麼會叫我田雞仔。”
“那麼大少爺為什麼要坐在這樣一張椅子上?”鄭南園又問。
“因為我懶。”田雞仔說,“我覺得把力氣用在走路上實在太可惜。”
鄭南園又大笑,兩個人笑得都很開心。
“大掌櫃難道也是為了我們這五位貴客而來的?”
“貴客?哪五位?”
“有我們老爺子給的花旗,就是我們的貴客,不管他們死活都一樣。”田雞仔帶著笑問,“大掌櫃能不能讓我們把他帶走?”
“請。”
鄭南園立刻自己把輪椅推開。
他很識相,他自己先把自己推走,免得擋住田大少爺的路。
想不到老王先生卻叫他:“等一等。”
鄭南園剛回頭,老先生一雙威震江湖的鷹爪手已經在他眉目咽喉間。
剛才一下子握碎連根鐵拳的就是這雙手,只要他用一分力,無論誰的咽喉都要被洞穿。
鄭南園卻連眼睛都沒有眨。只淡淡地問:“什麼事?”
“你知道棺材裡死的是什麼人?”
“不知道。”
“你為什麼要這五口棺材?”
“因為我們大老闆家裡昨天晚上出了件怪事,”鄭南園說,“所以只要是今天剛到濟南府的人不管是死是活我們都想看看。”
六
這時候吳濤已經醉了,大醉,像泥蟲一樣醉倒在那家小飯鋪裡。
那個叫“元寶”的小叫化,就坐在他旁邊看著他發呆,自己也不知道是醒是醉。
--在今天晚上這種情況下,就一個初到濟南府的人來說,醉了也許要比清醒好得多。
七
到處都堆滿了各地運來的巨大木材,空氣裡充滿了刨木花的清香。
大家都知道附近八百里內再也沒有比“森記”更大的木材行了,卻很少有人知道這裡也是花旗門下的分舵之一。
堆滿木材的廣場後面,有個高大寬敞的木棚,破舊的板車已經被拆散當作廢料處理,五口棺材已經被人抬入木棚裡。
一張用木板釘成的桌子上,有一盞燈一盤肉一桌酒和三副杯筷,座上卻只有兩個人。
禿鷹老王一雙鷹一般的銳眼正在盯著對面的田雞仔。
“你真的相信那個姓鄭的只不過是個酒樓的掌櫃而已?”
“我不信。”
“那麼你就不該要我放他走的。”
“你要留他下來幹什麼?”田雞仔微笑,“請他到這裡來喝酒?”
“我至少可以試試他的功夫。”
“你用不著試。”田雞仔說得很肯定。接著又說:“他的功夫絕不比我們差。”
禿鷹沒有再開口,瞳孔卻忽然收縮,忽然翻身躍起,以單掌護身,竄出了窗子。
窗外沒有人。
人已從另一扇視窗輕飄飄的進來了,死人般蒼白的臉,永遠都好像在凝視著遠方的眼睛,一身青衣已經洗得發白了。一隻衣袖束在腰帶裡。
田雞仔看著他,再看看那五口棺材,搖頭嘆息苦笑:“你為什麼總要照顧我們這種好生意?”
青衣人反問:“你為什麼不問問那些人。為什麼會對這五口棺材感興趣?”
“我問過。”田雞仔說,“他只說他們大老闆家裡昨夜出了件怪事。”
“你為什麼不問問那是什麼怪事?”
“我不必問,因為我已經知道,”田雞仔說,“他們家裡昨夜死了三個人。”
“哪三個?”
“一個是他們的護院衛士頭兒丘不倒,一個是以巧手神針馳名遠近的遲暮宮娥柳金娘。”田雞仔說,“還有一個就是他們的大老闆孫濟城。”
“孫濟城也死了?”青衣人也很驚訝,“是怎麼死的?”
“據說是死在丘不倒的少林神拳下,一拳就已致命。”
“丘不倒呢?”
“一杯毒酒穿腸奪命。”田雞仔道,“據說酒裡的毒足足可以毒死一兵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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