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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諸國民風不同,蒙古民風剽悍,大食百姓虔誠,至於琉球、東瀛、朝鮮等國的百姓,則多半是守法知禮之輩,每逢見到官府禁令,莫不乖乖低頭,不敢觸犯。唯獨中國百姓不同,官府越是嚴禁,越要試上一試,眾車伕看入眼裡,忍不住便都笑了。
老陳哪管誰來譏笑,反正這門口一無衛兵,二無陷阱,若不過去試試,豈不是笨蛋?當下翻越了繩索,拿起門環來敲,喊道:“有人在嗎?咱們是中國來的商人,有貨要交給尚六爺。快請開門啊。”
喊了幾聲,會館裡卻是毫無動靜。崔軒亮皺眉道:“搞什麼鬼啊,怎沒半個人?”老陳提起大嗓門,拼命喊嚷,老林也是頻頻敲門,卻都沒人答應。正煩躁間,忽聽小方道:“幾位老闆,我一會兒還有事,可否先讓咱們下貨?”老陳沉吟半晌,也是怕牛車遠走,自己卻找不到貨主,便道:“大家少安毋躁,先讓我過去看看。”
老陳沉吟半晌,他見門口沒人,便自行走到了屋旁,沿著圍牆繞行。只見這“三山會館”傍於海邊,主宅共有上下兩層,屋外則是一片圍牆,東倚蒼綠竹林,西側卻對向了蔚藍大海,望來頗為清幽。
老林尾隨而來,忽然“啊”了一聲,道:“這兒有碼頭啊。”看這“三山會館”建築巧妙,西側緊臨水上,牆邊另建了個木臺,可供船隻停泊。老陳老林相顧苦笑,方知此地原可泊船下貨,早知如此,自己徑可駕舟過來便是,何須大費周章地四下僱車?
二人搖頭嘆氣,也是找不到別處入口,正待轉身離開,卻見碼頭邊兒泊了艘小船,長約十尺,想來是會館的船隻。老陳心下大喜,忙來到了門邊,喊道:“屋裡的朋友!快開門啊!咱們要送貨啊!”
時近正午,烈日曝曬,眾人都是又渴又累,老陳連喊數十聲,屋內仍是靜悄悄的。崔軒亮急於交差了事,便來到了門前,提氣狂吼:“搞什麼?到底有沒有人!”眼看遲遲無人應門,便掄起了拳頭,朝門板瘋狂拍打,之後更是深深吐納,擺出了馬步,怒道:“雷霆起例!”
八方五雷掌的第一式,便是“雷霆起例”,這套掌法威力非同小可,一旦劈落下去,難保不把門板打得稀爛。老陳急急拉住了他,慌道:“少爺別胡來,這是琉球王建造的會館,打壞了可是要賠的。”
崔軒亮大聲道:“可他們一直不來應門,又是怎麼回事?”老林道:“也許……也許他們上街吃午飯去了,那也難說得緊。”
聽得“午飯”二字,眾人全都餓了。老陳轉頭去看,眼見小方眯著眼睛,自在那兒扭動頸椎,一臉不耐,其餘五名莊稼漢也是躺的躺、坐的坐,想來都在等著走。老陳忙道:“老弟,我看這樣吧,你先去吃頓午飯吧,一會兒再來下貨。”他怕人家拒絕,便從懷裡取出銀子,交給了崔軒亮,道:“少爺,帶人家去吃頓好的,千萬別小氣了。”
崔軒亮最愛請客,聽得可以花錢,自是喜滋滋地來接銀子,誰知手還沒動,身上卻是一沉,看自己還揹著一個大包袱,裡頭藏了三十斤重的黃金,實如老牛拖車一般。他煩不勝煩,頓時懶性大發,便躺在滿車貨物上,嘆道:“行了,我不想去了,讓我在這兒看著貨吧,你們一會兒給我買些吃喝的回來便成了。”
老林附耳道:“他一個人行麼?”老陳沉吟道:“少爺武功其實不差,再說這兒是尚六爺的地頭,光天化日下,應該沒事……”老林走了過來,皺眉道:“少爺,你一會兒不會午睡吧?”崔軒亮哈欠道:“不會。”老林越看越擔憂,還待要說,那小方已然嚷了起來:“到底走不走啊!”老陳忙道:“來了!來了!”他轉過身來,細細叮嚀崔軒亮:“少爺,我們這就走了,你若有什麼事,只管喊一聲,咱們在巷外不遠,立時趕來。”
“行了。”崔軒亮哈欠道,“你快去吧,記得給我弄壺涼茶來。”
昔日崔風憲出外做生意,定把貨款隨身帶著,仗著兩隻鐵掌、一雙鷹眼,三四十個匪人也近不了身,最是牢靠不過。如今他重傷臥病,老陳、老林不敢擔當,只得把錢交給崔軒亮了。天幸這少爺武功還應付得過去,雖不能與“高麗名士”、“百濟國手”等人相比,可要與尋常小毛賊交手,卻也是綽綽有餘了。
眾人前腳一走,崔軒亮立時哈欠連連,當下解開了身上黃金,放到了腳邊,自在車上躺平。也是昨夜沒睡好,稍一閉眼,便已鼾聲如雷、睡死過去。
正好夢間,忽聽“嘎”地一聲,“三山會館”開啟了小門,露出了一雙眼睛。
“***……”門裡那人先鬆了口氣,擦去了滿面冷汗,道,“總算走了。”此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