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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煩惱麼?”
“當然有!”小七雄手指不孤子,齊聲喊道,“咱們有了這種師父,當然得煩惱了!”不孤子氣地吹鬍子瞪眼,又朝徒兒打去,餘人則都笑了起來。崔軒亮少年天真,自也陪著放聲大笑,什麼苦惱都拋到九霄雲外了。那老陳道:“原來那位白督師也是奉命來採藥的。除此之外,他還有別的事麼?”
王魁頷首道:“當然有。這回白璧暇率艦出海,便是來給魏島主賜爵的。”眾人吃了一驚,忙道:“皇上要給魏島主賜爵?”
王魁道:“是啊,近年魏寬聲威遠播,東瀛大將軍源義政、朝鮮大君李祹,乃至於琉球中山王尚巴志,都想賜給魏島主一個官職爵稱,日後也好派軍進駐。這魏寬何其聰明,哪會往火坑裡跳,便都一一辭謝了。只是這回下旨冊封的可是咱們北京紫禁城的萬歲爺,魏老兒要是給臉不要臉,煙島怕要給踏成平地了。”官字兩個口,全憑一張嘴,拿了一個空爵位後,好處沒有,壞事一籮筐,進貢納稅等等瑣事接踵而來,只怕要永無寧日了。老陳低聲問道:“王大夫,這回……這回魏島主拿到的是什麼爵號?”王魁聳了聳肩,道:“官場的事,我不大清楚,八成是個新安伯、樂平伯吧。”
崔軒亮怔怔發呆,眼見小獅子從旁走過,便一把抱住了它,摟在懷裡撫摸。聽他低聲道:“我聽叔叔說過,他們那代人最是倒黴。小時候天下大亂,蒙古人把爺爺奶奶都殺了,他們沒飯吃、沒書念,走投無路之下,便只能投靠義軍,給他們燒飯打雜。可長大後肚子裡沒學問,不管如何努力,一輩子都難翻身。”不孤子嘆道:“你叔叔那代人叫做‘難童’,又稱‘開國孤兒’,說的便是至正年間出生的孩子。他們飽受戰亂之苦,多半沒爹沒孃、無依無靠。當年義軍要衝鋒陷陣,總是讓這批難童打頭陣,反正無親無故的,死了也沒人覺得可惜。”老陳、老林等人聽他說著,一時自傷身世,眼眶徑自紅了。王魁介面道:“沒錯。這批孩子要是早生十年,抑或晚生十年,際遇都是大不相同。就拿我和不孤老道來說吧,咱倆今年七十好幾,當年義軍舉兵時也有二十來歲了,那時咱倆書讀了、武功也練了,雖然天下大亂,卻沒給耽誤到什麼,只管逃到深山裡避禍,樂得個清閒。待得天下太平,百廢待舉了,咱們便也從山裡冒出頭來,等著搶佔大位啦。”
不孤子臉上一紅,忙道:“什麼搶佔大位,說得這般難聽?”
王魁皺眉道:“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就拿你們點蒼山來說吧,當年與韃子大戰,多少前輩死於戰火?若非位子給清空了,蜀中無大將,哪裡輪得到你這廖化做先鋒?”聽得師父改名換姓,點蒼小七雄便又哈哈歡笑:“好啊!師父有長進了!可以替關老爺牽馬了!”不孤子又羞又惱,便又把徒兒們轟走了。只在那兒扒面撓腮,苦笑不已。
崔軒亮低聲道:“王大夫,這般說來,我那些父執輩還真可憐,對麼?”
王魁嘆道:“那是當然了。這批‘難童’都是行伍出身的兵卒,他們小時候跟著開國元勳,只因年紀小、學問差,什麼都要按資排輩,自是屎也吃不到熱的。可輪到他們年紀大了、輩分有了、學問多了,永樂帝偏又兩腿一伸,一命嗚呼去也,這便輪到白璧暇那幫小鬼出頭了,這會兒‘開國孤兒’便又顯得年歲太老,冥頑不靈,只能給人硬生生地轟出朝廷了。”
當年天下大亂,最可憐的便是這批“難童”,他們出生於至正末年,年歲幼小,受的戰亂荼毒也最深。那時他們離鄉背井,沒了父母照顧,便只能投身軍旅,給人當成小兵小卒使喚,一輩子出不了頭。反觀白璧暇這批人,卻因晚生了十五年,際遇便大大不同,這批人生於洪武年間,打小爹疼娘愛,衣食無虞,素有“太平公子”之稱。如今在隆慶皇帝的提攜下,已然全體爬上高位,反倒把“開國孤兒”掃地出門了。
上有開國元勳、下有太平公子,崔風訓、崔風憲這代人處於兩大洪流間,宛如滄海一小舟,始終漂盪無根。說來這批“難童”中,唯獨魏寬一人殺出了重圍,想他自食其力,獨自駕船出海、開闢煙島,已成東海霸主。東瀛幕府、朝鮮王族、乃至於中原各地的豪傑,誰不對他敬畏三分?
想起了白家父子,崔軒亮不由又嘆了幾聲,問道:“不孤道長,那白璧暇的武功怎得那麼好?”不孤子道:“白璧暇出身峨眉派,功夫當然不差了。方今江湖上有句俗話,叫做:‘點蒼人少、青城錢少,送給峨眉還嫌少’。可想而知,這峨眉一派有多大事業?”眾人聽這話甚是傳神,不由都笑了起來,看這點蒼山小貓兩隻、小狗三隻,人材凋零,一番悽風苦雨之象。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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