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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雖未得明證,但他能統率正藍旗一族,想必應是謠言。
他戰功赫赫,於順治八年才結束戎馬生涯回到北京,戰場上他是鄭親王濟爾哈朗的麾下,回京後也自然而然地跟著鄭親王站在了莊太后一邊,順治雖然不當他是眼中釘,但也嫌他礙眼,尋岔子把他調到清吏司當禮部侍郎,品級不低但權力不大,但好在還有能面朝萬歲的機會。
佟圖賴跪在地上動也不敢動一下,只有苦笑,待順治的火發完了,他才惶然道:“奴才是來請死的。”
順治一愣,立刻冷笑起來,指著他道:“請死?佟額真說笑話罷……就算你捅了天大的漏子,且起身去慈寧宮求求你的好主子,怎麼撒嬌做痴做到朕這裡來了,打量著朕是個好欺負的,有了錯,就先拿個死字堵住朕的口,再慢慢地從長計議?”
佟圖賴見順治不打算屏退身邊的宮人,只得把應該私密講來的話拿到檯面上,整個人都伏在地上低聲道:“奴才這次犯的錯,非同一般……乃是欺瞞聖上的大罪,奴才本欲自己了斷了,但偏偏扯進了別人,只求向皇上告清了罪,任皇上發落。”
順治聽到“欺瞞聖上”四個字,立刻想到了希微,臉色更是陰沉了,緩緩在房裡踱了幾步,眼裡閃著憤怒的火花,怒道:“欺瞞聖上?朕這聖上倒像個三歲的孩子,誰想欺就欺想瞞就瞞,你倒說來聽聽,是如何欺如何瞞了?”
佟圖賴額上的汗珠順著鼻樑往下滴,啪啪地砸在青磚地面上,他知道這番話說出來就是拿自己的命下注,贏了未必有天降的富貴,可輸了卻就是永世不得翻身了,他雖然在來的路上已經拿定了主意,這時卻不由得躊躇起來。
“佟大人,今兒皇上心情不好,您還是快講吧……”
小良子見順治漸漸失去了耐心,忙過去小聲提點道。
“這……”佟圖賴見事已至此,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了,只得深吸口氣,低聲道:“皇上容稟,此事要從崇德五年說起……”
“崇德四年,奴才被授了兵部右參政,跟著鄭親王從攻錦州,那一戰我軍兵強馬壯,士氣如虹,竟是輕鬆地取了白官兒屯臺。奴才的部下中有一名少年,面貌柔弱,卻是勇氣可佳,進攻城門時,便是他不懼流矢,率先爬上了城牆,城破後,鄭親王命我和敦切倫清城……”
順治聽到這裡,臉微微一紅,他知道這清城二字就是屠城。對入關時清軍的行為,他打心眼裡感到恥辱,也曾在朝上提出免除揚州嘉定十年的徭稅,但立刻被那些滿貴元老們否決了。
佟圖賴說到這兒也嘆了口氣,才道:“我剛要下令,那少年卻撲通跪在我的馬前,胸前的血都溼透了盔甲也不顧,只是一個勁兒地求我放了這滿城婦孺。我雖然憐惜他,但也不得不嚴詞拒道:‘軍令如山,豈是你我能改的?我瞧你戰功卓著,只當沒聽見你這狂言妄詞,快去治傷吧。’”他說得興奮,把奴才不知不覺變成了“我”,順治也不以為忤,反而聽得目不轉睛。
“我好言相勸,那少年卻是十分地固執,抓住我的韁頭不肯離開,口口聲聲地道:‘大人,誰人家中沒有父母兒女,您且想想家中孩兒繞膝老母垂淚,何況我們女真人是頂天立地的好兒郎,卻去屠殺這些手無寸鐵的女子孩兒,就不怕他年冤魂索命,夜夜難眠嗎?’”
“其實在此之前,我已覺得清城一事,實是不仁,但無奈軍命如山,慢慢地也就麻木了;但被他這麼一說,我又遲疑起來……誰知道正巧鄭親王從旁邊過,聽到了一語半聲的,立刻著人拿下了他,重打二十軍棍,以免再有人學他胡言亂語,惑亂軍心。”
“我見他已經是身負重傷了,便悄悄吩咐執棍的軍士手放輕些,饒是這樣……他還是被打得昏暈過去,奄奄一息。我命人將他抬到我帳篷裡,喊了軍醫來為他醫治,他半昏中卻緊抓衣襟堅決不肯,掙扎中……我這才發現,原來……她是個女子。”
順治“啊”的一聲,站起身指著佟圖賴訝道:“女子竟也有如此巾幗鬚眉者?”
佟圖賴唇泛笑意,似乎又回到了當年,柔聲道:“可不是,當時我和軍醫都傻了……卻見她胸前血流如注,忙先幫她敷了藥,待她漸漸清醒了才細細盤問。原來她是鑲紅旗他他拉氏,父母早亡,自己在林中練出一身好本領,便隱瞞身份參了軍,我再瞧她,雙眉彎彎,唇紅齒白,可不是就是個漂亮的女子。”
順治微笑著:“之後便郎情妾意,此恨綿綿……”
佟圖賴悽然笑道:“皇上猜得沒錯,果然是此恨綿綿……第二年,她便有了身孕,我派人陪她留在錦州城待產,不久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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