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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察長,檢察長的理智回來了。於是,她什麼也沒有說,轉過身乖乖地默默地走下山坡。走遠了,她才轉身回望李剛,這時候李剛的形象已經在她的視線裡模糊進夜霧,只看到那粒煙火在閃閃爍爍明明滅滅,就像李剛突然爆發的洶湧澎湃的情感潮裡跳躍出來的一尾金魚,或者說一隻眼睛,靈動著整個夜晚的山坡。
第二天,江姍再看到李剛時,她看到的是一箇中年男人堅硬的理智的外殼,就像昨天夜裡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那些婚姻之外的情感衝動,已經徹底被掩埋在白天的陽光下邊,昨天夜裡發生的一切像水霧被蒸發了。那只是一個夢,夢醒之後就什麼也記不得了。
●【夜的眼睛(3)】ǎ�|ǎ�|ǎ�|ǎ�|ǎ�|ǎ�|ǎ�|ǎ�|ǎ�|ǎ�|
整整一天,江姍心思不寧。她等待著天黑。天黑以後,她又看著表等待到十點鐘。她在十點時一個人又悄悄走上了山坡,她想重新回到昨夜的夢境。但是,她在山坡上走來走去,再也沒有找到那粒煙火,再也沒有看到李剛。山坡上只有樹木和風,只有她與昨天夜晚長長的回憶……
回到市裡以後,江姍就計劃著和李剛做愛。落實這個美好的願望,她覺得像實施一個碩大的愛情的工程專案,激發著她的激情和智慧。她覺得不能夠冒失,要像寫畢業論文一樣,需要嚴密的構思。就目前的情況看,李剛還有相當重的心理障礙,不會主動約她。如果她約他呢?她覺得他不會拒絕。對於這一點,她很自信。但是,怎麼約他呢?時間好說,白天他是一個檢察長,只要下班以後天一黑,他就成了一個獨身男人,有的是時間。就是地點不好辦。在他的辦公室不行,太過危險。再說在辦公室裡做愛,感覺也不好。在他家裡也不行,雖然他老婆孩子不在,鄰居太過熟悉,他肯定不會同意。到賓館開房間更不行,大河市太小,認識李剛的人太多,萬一被哪個樓層的服務小姐認出來,再傳到社會上,就會有損李剛的高大形象。和李剛做愛,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愛情使人變得聰明,而聰明人做事,就要做到天衣無縫,滴水不漏。想來想去她豁然開朗,最好的地點就是她家嘛。市委常委們住的高幹樓房裡最安全,颱風的中心最平靜。只是爸爸媽媽怎麼辦?這就需要等待,等待爸爸媽媽外出的機會。那時候樓上樓下只留下她一個人,她和李剛就可以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了。
在等待的時間裡,江姍揹著父母悄悄把自己的房間整理得乾乾淨淨,先開拓出一個優雅的做愛環境。悄悄地到街上買了一盒中號的保險套,買保險套的感覺就像一個罪犯為劊子手買刀。然後把這些用來打擊自己的武器,鎖進自己的梳妝檯裡。她甚至還為李剛買來了嶄新的男式拖鞋,她想讓他舒適。也為他備下了香菸和菸缸,準備著他做愛以後放鬆精神。還為他買了一盒西洋參含片,用來煥發男人的青春和激情。她在做這一切的時候非常亢奮,她還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倒不像僅僅是準備和一個男人約會,更有一種要做新娘的隆重感。
然後就是等待。只能夠等待。爸爸瞭解她就像瞭解他自己,心又很細,她不敢粗心。別說是行動和細節出點兒漏洞,只要情緒上反常,爸爸就會敏感到女兒的異常變化,甚至能夠猜測到她的情感動向。不為自己,就是為了李剛,這第一次約會,她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
兩個星期以後,好機會終於等來了。媽媽要陪著爸爸到鄭州找專家看病,同時再看看老朋友。真是天賜良機啊!
爸爸媽媽上午一走,江姍就開始行動起來。她先偵察了一下,發現檢察長的車子停在院子裡。這就說明李剛的人還在大河市,演對手戲不能夠缺主角,這才是第一關鍵。接著她裝作彙報工作,磨蹭到葛局長的辦公室裡,一邊說話一邊眼瞟著辦公桌的玻璃板下邊壓著的檢察院領導電話號碼錶,核對了一下李剛辦公室的電話號碼和他的手機號。做好這一切以後,她開始等。等著太陽慢悠悠地從東到西一點點地移動,等著錶針不急不慢滴滴答答地走,她一直等到下午快下班的時候。辦公室裡這一會兒正好沒人,她連忙拿電話,撥通了李剛的辦公室。在撥通電話的那一刻,她的心突突地跳個不停。
她小聲說:“是李檢嗎?我是江姍。”
李剛在電話裡說:“是我。是市委辦公室?啊,有事兒嗎?”
多麼聰明多麼精細的男人。江姍明白李剛是在電話裡暗示她,他的辦公室裡有其他人在。她知道不能夠多說,連忙小聲說:“我爸爸想找你說點事情,晚上七點以後到我家裡。好嗎?”
李剛在電話裡大模大樣地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