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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忘記一切,重新做一個普通的妻子。這一切,都聽憑你的選擇,在你的一念之間。”
殷流硃怔怔地望著那個白衣如雪的男子,忽然間明白了他這一決定的深意,不由心裡出現了微微的震動——是的。一切都在她一念之間。
樓主給了她一個機會:復仇,或者放棄。
然而,他又是何其殘忍。如果不是他給予了那一線幸福的希望,她或許也就這樣懷著滿心的仇恨淬鍊出復仇的利劍來——可是,他卻要和她說:如果她願意,如果她選擇放下和遺忘,她依然有機會獲得平凡人的幸福。
她臉色蒼白。彷彿是魔咒一般地,眼前又浮現出那個少年的容顏。
“逃。”他對她說,眼神悲憫而深沉,竟不似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他在讓她逃離什麼?那片血海?還是那畢生都無法放下的仇恨?
但無論如何,自從他和他的家人衝入了鑄劍谷之後,她就再也無法從那血海一樣的深仇大恨之中逃脫了。
“流硃,你可以去鑄最後一柄劍了——帶上它去南宮家,作為我贈予你的陪嫁。”
殷流硃抬起頭,望著高處那一襲雪白的袍子,忽然感到了某種戰慄的驚懼。那樣淡漠疏離的語氣裡,卻有難以抗拒的氣勢直壓下來,讓她無從抗拒。
她知道,她畢竟還是無法逃脫。
03
四月十五,正是洛陽牡丹盛開的時節,宜嫁娶。
“樓主,靖姑娘,各位領主,我走了。”面對著端坐在閣中高處的人中龍鳳,穿著大紅喜服的殷流硃在臺階下跪下,磕了個頭,抬頭看著階上的幾位樓主,低聲告辭。
——似乎是和所有人宣佈,她從此脫離了聽雪樓。
紅色的蓋頭下,她的眼睛清澈而凜冽——阿靖知道,那是赴死之人的決絕。
“流硃……”坐在高榻上,面罩輕紗的女子忽然低低嘆息了一聲,忍不住要站起來。
“讓她去。”旁邊的白衣樓主隨即翻過手掌,按住了同僚的手,語氣淡漠,“那是她自己選擇要去走的路,你又何必多管。”
阿靖眉頭輕輕皺了皺,終於還是緩緩坐了回去。
流硃再次俯首,叩了三個響頭,算是報答了聽雪樓這幾年來收留的恩情。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向南宮家前來迎親的花轎。
漆黑的長髮在風中飄搖,隨著那一支美麗的金步搖——步步生姿。
忽然,所有人只覺得樓中緋影一動,也看不清是什麼掠過,只聽流硃一聲輕呼,在門口站住,下意識地伸手摸向鬢邊,空空如也,當下臉色蒼白,回頭驚問:“靖姑娘?”
阿靖坐在原處,彷彿根本沒有動過,低著頭靜靜看著手指間那一支金步搖,沒有開口。隨著她的把玩,纓絡晶珠流轉出美麗的光芒。
“小心!”一邊的蕭憶情吃了一驚,驀地抓住了她的手,把金釵拿開,低聲道,“有毒。”
“呵……”阿靖抬起面紗後的眼睛,淡淡盯在他臉上,唇角浮起一絲笑意,“果然,你一開始就知道,是不是?”
聽雪樓主眼色凝滯了片刻,終於輕輕吐了一口氣,點頭。
“已經不能留了?”帶著輕輕沙啞的笑聲,阿靖對身邊的人道,“的確。南宮無垢不是池中之物,這幾年已然越來越有自己的主意,不聽樓中的使喚了——這次,你真的不打算再留著他了麼?”
蕭憶情注視著她,亦淡淡道:“你應知道我做事的準則。”
阿靖冷笑:“所以,你要借流硃之手除了他?”
“呵,笑話。以殷流硃那種身手,怎能得手?南宮無垢是怎樣的人,你我都清楚。”蕭憶情冷笑起來,唇齒之間透出冷意,“我只是要南宮殺了她。”
阿靖一怔,忽然明白過來,喃喃:“對!殺了聽雪樓下嫁的新娘,南宮世家同樣罪無可赦——無論怎樣,你總能找到出兵的藉口。”
“不是針對南宮世家。我不想做那麼絕,逼急了對大家都不好。”蕭憶情搖了搖頭,望著外面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我只是要找一個藉口,讓南宮世家把他們的少主交出來給聽雪樓處置——南宮無垢這種人,決不能留。”
霸主的羽翼之下,決不容許一點點的野心和不服從存在。凡是敢於挑釁他權威和玩弄手段的,都需要一個一個地剔除出來!
但……無論如何,殷流硃是絕對不可能再活下去了吧?
阿靖沒有說話,忽然站起,劈手奪過那支金釵,疾步走下了白樓,對怔怔站在廊下的流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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