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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慘死,青絲身亡,這一路死的其他人更是不計其數,縱然葉雲生心念堅韌,一時間也不由動搖,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不是真的值得?
正彷徨間,門扉一響,卻是莫尋歡走了進來,他在隔壁洗去面上煙塵,換上平素常穿的華服,又恢復了翩翩公子模樣,手中卻抱了把月琴,琴面上鑲一面小小銅鏡,卻不知是哪個多情女子送與他的。
莫尋歡不是劍俠,是浪子,他慣常行走於市井青樓之中,雖不似一般文人善於撫琴弄箏,一手月琴卻是熟極而流,雖是俚俗之音,卻也別有一番風味。此刻他一躍坐到窗臺上,左手按弦,右手彈撥,聲音較琵琶更為響亮,錚錚琮琮。如飛瀑流泉。
葉雲生熟悉的卻是那把月琴,幾年前他們相識的那個夜晚。兩人一起喝了三四壇二十年的竹葉青,莫尋歡喝醉了,抱著月琴坐在樹下大聲唱歌,驚飛了一樹的烏鴉。
這幾年,每次見悠然公子,他身邊除了銀血霸王槍,常帶的便是這把月琴。熟悉的人,熟悉的月琴,熟悉的曲調,恍惚間,他憶起了那些縱馬高歌的好時光。慢慢地,心思沉澱了下來。
一曲既畢,莫尋歡抱著月琴,道:“葉子,別多想了,你家老七沒後悔。青絲……那也是她自己選擇的路。”葉雲生一震,看向窗臺上的華服身影,莫尋歡卻未看他,手撥琴絃,又輕聲哼唱起來。
是,每個人都是自己選擇的路,他自己也曾說過:“當做之事,道義所繫,雖九死未曾敢辭。”
沒有人為自己做過的事情後悔。所以,他亦不悔。
突靜如水的月光中,莫尋歡放下了他的月琴,向葉雲生看過去,四目相接,終是瞭然一笑。
“葉子,下一步你打算去哪裡?”葉雲生猶豫了一下,早先他試圖將李文非私下安置在君子堂,眼下顯然已不可能。十三殺手雖然暫時退卻,日後權相卻定有其他殺招,莫非自己要帶著他逃亡一世不成?
莫尋歡見他躊躇,笑道:“找個能和權相唱對臺戲的人收留他吧,君子堂你是回不去了。”葉雲生心道:“與權相勢力相若又願收留這孩子,天下哪裡有這樣的人?如西域羅天堡堡主介蘭亭又或駐紮江南的定國將軍何琛勢力亦是不小,可自己與他們並無交情……”他正思量,一件物事已從對面丟來。他下意識接住,見是一塊碧綠令牌,上面銀絲纏繞一個“玉”字,莫尋歡的聲音悠悠傳來:“拿它去北疆。”
葉雲生又一驚:“你去找了修羅王?”
江澄,字明玉。駐守北疆,軍功無數,因其面貌俊美故有“玉帥”之稱。然而性格狹隘狠毒,殺人無數,又稱“修羅王”。莫尋歡一笑,手指撥動月琴琴絃,發出幾聲脆響,“我答應他從軍三年,換了這塊令牌回來,收留一個李文非,於他是不在話下。”
“充軍?”葉雲生大驚失色,“你開什麼玩笑?”“是從軍。”莫尋歡糾正道。“和充軍有什麼區別,你得罪過那個人啊!”
莫尋歡手抱了月琴,鏗然一聲響,卻不作答,只向外笑道:“越大哥!”門扉又一響,一個氣度沉穩的男子出現在門前,正是越衛晴。葉雲生急忙起身行禮,兩下相見,莫尋歡笑道:“此去北疆已不甚遠,有越大哥相送,我也就放心了。告辭!”說罷身形一縱,手中還抱著那把月琴,已向遠方而去。
葉雲生急忙來到窗前,“阿莫,你往哪裡去?”
莫尋歡的聲音遙遙自夜空傳來:“眼見就要拘束三年,還不趁此尋歡去也!”說罷縱聲大笑,鴻飛渺渺,身形已然消失在夜空之間。
葉雲生手扶窗欞,悵然若失,又詫異越衛晴為何出現在此:“越莊主……”越衛晴知他心思,笑道:“那日你剛離開青林莊,阿莫忽然出現,要我在這裡等你。到現在為止。我也不知道他如何得知你們行蹤。”
他扶著葉雲生坐下,正要詢問一路來種種情由。李文非卻忽然伸手拉住葉雲生衣袖:“莫……莫尋歡……”葉雲生大奇,幾日相處,李文非因神志失常,連自己名字尚且叫不完全,今日居然把莫尋歡的名字叫了出來。李文非拉著他衣袖,口中含糊不清:“莫……走了……”
葉雲生笑道:“是啊,他先離開了……”一語未了,心中忽然省起一事,一時間便如三九天被一盆透骨冰水從頭蓋骨上直潑下來:“阿莫!”
李文非依舊固執拽著他:“他走了,不回來了……”葉雲生猛地一掙,欲跳下床去,越衛晴一把按住他:“雲生,你去哪裡?”
葉雲生有傷在身,甩之不得,心急之下,只說了兩個字:“十三!”莫尋歡哪裡是去尋歡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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