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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箜篌分明不是他的,卻在他指下,叮叮咚咚,自成清響。琴音中滿是歡樂,真想不出他遭此窘境,怎麼還可以彈出如此歡樂的味道。可細聽下去,那歡樂有如追憶,彷彿故園家國,經這琴聲一招,就重又近在眼前。所以歡樂之下,竟暗藏緬懷。
李淺墨也正自懷人,聽了那琴聲,一時不由就聽進去了。彷彿當年長林豐草間,南朝四百八十寺的遊歷中,自己與肩胛歡笑的影子又回到了眼前。
突然地,卻聽到了一聲異響。
那卻是一柄琵琶的加入。
緊接著,不只一柄琵琶,卻又有一柄,加入了進來。直到最後,竟有三把琵琶,合聲入箜篌。
李淺墨回頭一望,只見賀崑崙盤坐與地,善本俏立梅樹之下,還有亭上那人的影子,三人懷中,分明都多出了一把琵琶,竟齊齊加入了幻少師那若歡樂,若緬懷的琴聲之中。
珀奴卻在一旁已經聽呆,雙手支著下巴,竟再沒注意李淺墨,而是呆呆地看著幻少師。
李淺墨看她臉上神色,忍不住心中一動。恰在這時,卻聽魏王在不遠處衝自己笑道:“宴席已開,硯兄弟,即請入席如何?”
剛收到了李泰如此貼心的一份禮物,李淺墨自是不能不從。
雖然他捨不得從那琴聲中走開,也只能拋下那琴聲,帶著略嫌僵硬的笑,衝魏王那邊主席上走去。
那邊宴席卻設得有趣,出奇地大。
想來今日這百王孫之會,因為客人來處各各不同,風俗習慣各異,魏王李泰就選了這麼個最隨意的方式,用百餘張小案,繞著諸王子送的禮物,圍成了一個橢圓的圈。案子低矮,案後各設錦茵,諸王子也就席地而坐。
李淺墨卻是要與李泰同座。
他方含笑入席,就見李泰站起來要舉杯祝酒。
李泰不比承乾,他因雅好文學極受聖上寵幸,當此場面,開口說話也就說得十分典雅都麗。只聽他道:“九宮閻閭,萬國衣冠;值此盛世,泰且建言……”猶未說完,他忽然一頓。
只見他似看到了什麼。李淺墨好奇之下,順他目光望去,卻見筵席所圍著的禮物中間;卻有個小孩子的背影雜在裡面。他抱頭向膝,蜷得跟個物品也似,坐在那小山般的禮物中間。
那小孩兒的背影頗為有趣,李泰一見之下,不由一愕,含笑道:“這卻是哪家的孩子,怎麼會在這兒。”
只見四周諸王子茫然互視,卻是無人相認。
李淺墨開始也只道那孩子是哪家帶來的小僮,原來卻不是。李泰微微皺了皺眉,復轉為微笑,衝那孩子道:“你是哪家的……”
他話沒有說完,復又頓住。
卻是為那孩子一下站起,轉過身來。讓人吃驚的是他手短腳短,竟不是個孩子,而是個侏儒。
這侏儒長得頗為喜興,五六歲小孩兒似的五短身材,卻有著一張成人的臉。可他哪怕是成人的臉,看著卻虎頭虎腦的,頗為可愛。
可這也只是乍一眼可愛,細看下去,為他那渾身不相稱的身材相貌,卻又讓人暗暗生出點可怖之感。等你再看一眼時,卻會為他那八字的眉,小小的口,虎頭虎腦的樣子,與上嘴唇下露出的兩顆大板牙的滑稽之態要逗得失笑起來。
李泰一時也摸不清頭腦,不由脫口向那侏儒問道:“你卻是誰?如何在這裡?你家主人呢?”
那侏儒忽抬起他的小手,指了指耳朵。
只見他的手白白胖胖,一雙小手,手掌厚實實的,幾個手指又短,像從手掌中生出的芽。
接著,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像是在說,他不能聽,也不能說。
李泰一時尷尬,不由笑道:“這可難了。”
一側首,他正要喚瞿長史,叫他把這侏儒弄出去。卻見那侏儒伸手一撕,卻把身上那件錦緞小馬甲一把撕開。眼見得紐絆飛了出去,他的胸口,卻露出一塊牌子來。
只見那牌子上歪歪斜斜地寫了四個大字:
我是禮物!
四周只聽得鬨然一笑。
李泰不由也自失笑,想必是哪個王子促狹,弄了這麼個活寶在這裡,好專逗眾人發笑的。不由就勢含笑問道:“你是禮物?那你會什麼?憑什麼可以充作一個禮物。”
那小侏儒一時卻變得雙目炯炯,好像說到了讓他興奮的事物一般。只見他伸手一翻,那牌子掉過個兒來,牌子後面原來還有字,卻只一個字:
火!
也沒見他怎麼作態,更無需擠眉弄眼,這小矮子一舉一動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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