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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站著不動。我這才有些明白，這四個人不是來伺候我而是來監視我的。

“好吧，你們願意在這守著我，我也沒辦法。不過都別站著，找個地方坐下，我看著累。”不再管他們，如果是皇上的旨意，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敢違背，我又何必為難他們。

暖榻上放了好些書，看看書安安心神也好。我拿起最上面的一本，裡面很多地方加了批註，字型清麗，一看就知道出自女子之手。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字跡變得很模糊，看起來要消失了一樣。也沒多想，大概是時間太過長久墨汁碳化了。這是一本類似於史書的讀本，記載的是歷代帝王將相的功勳戰績，因為有批註，看得還算順利。一直看到天黑，吃過晚膳繼續看。並非有多喜歡，只是讓自己忙一點，就不會有時間胡思亂想。酒鬼以酒麻醉自己，我就以書來回避現實吧。總好過萬千思慮卻無濟於事。直到很困了才回臥房休息。

脫衣服的時候，摸到那顆寒冰珠，低頭看了一眼，覺得它的光芒似乎更亮了。

“珠子呀珠子，從我得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災難不斷。你到底是顆靈珠還是招災珠？”我自嘲的搖了搖頭，自己肯定是傻掉了，居然跟顆珠子說話。

我躺在床上，手握著珠子，“我真心希望你是顆靈珠，我希望你可以保佑歐陽克儉平安無事。”最真誠的祈禱不知道能不能感動上蒼，卻能撫慰人的心靈。因為虔誠，可以獲得片刻的寧靜。我多麼渴望寧靜，而它，離我那麼遙遠。

第三十二節　夢境

我夢見了自己，不對，是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另外一個人。她的眼神青澀單純，安安靜靜的。

“你是誰？”我奇怪的問她。

“我是羅心悠。”

我很吃驚，那我又是誰？

“你是另外一人。”又出現另外一個女子。

“柔兒？！”

“是，我就是賀馨柔。”

我驚訝極了，說不出話來。我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做夢還是真的。說是做夢，一切都在眼前，說是真的，我所看見的是兩個早已死去的人。

“你不必害怕，我只是想告訴你一些事情。先從心悠說起，原本她的生命只有六年，但是機緣巧合，因為你的出現又代她活了下去。因為肉身在長大，所以靈體也在長大。你現在看見的就是她長大的樣子。”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你不必著急，我知道你的來歷。我給你講個故事，”她淺笑了一下，“上古時候，寒冰仙子愛上人間的一位男子，與他相戀，並生下一個女兒。仙子為保全她的女兒，自願發放棄仙魂，煙消雲散。臨終前仙子落下一滴眼淚，落在一片湖中。因為她的女兒擁有她所賦予的靈力，幫助君王平定戰亂，統一天下，被尊為護國聖女。只是她永生都不能得到真愛，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因為眾仙怕她繼續損壞仙班的規矩，一起給她下了這個咒誓。她只能輪迴轉生，不能擁有後代。”

“寒冰仙子的那滴眼淚後來幻化成寒冰珠，一直守護著她女兒的轉世。其實，轉世之後的聖女已經沒有靈力，只是一個凡人而已，但那個咒誓卻一直存在的。所以，即使寒冰珠找到了聖女的轉世，也不一定有人會發現她是護國生女轉世，因為她可能只是個普通人。”

“那你為什麼有孩子？”我指的是張君翊。

“因為我曾經得到真愛。”

“什麼意思？”

“如果有一個男子，能夠真心愛上你，就能打破這個咒誓，改變聖女的命運。”

“如果他後來又不愛了呢？”

“那你仍舊逃脫不開。”

“我想，歐陽克非真的愛過你。”

“是，”她淺笑了一下，“只是他愛的是我的容貌。當猙獰取代了美貌，愛也就不復存在了。”

我想起在夢中見到的血淋淋的景象，一個美貌的女子，生生的就被毀掉了。

“他為什麼要毀掉你的容貌？”

“被一個男子愛上是一種幸福，被兩個男子同時愛上，可能就是種悲哀。”

“其實，我不算是聖女轉世，是吧？”

“是，也不是。因為寒冰珠能找到轉世聖女的肉身，但不認識她的靈魂。因為某種機緣巧合聖女換了靈魂，但肉身還是沒有改變的。”

“為什麼羅心悠沒有投胎轉世？”

“因為她還活著。”

“要等我死了？”

“是，到那時你們就可以各自迴歸自己的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