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 紙虎(第2/2 頁)
小蹄子大膽,主母死了,她們居然還敢穿得象只花蝴蝶似地在正院裡閒晃。叫外人知道了,還以為我們秦家那麼沒規矩呢!我把她們捆了,送到官府去,叫她們捱上幾十板子,她們才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說罷她又睨了秦松一眼,“說不定,你也該捱上幾板子,知道什麼是規矩分寸才好!”
“我呸!”秦松也啐了一口,“不就是許媺死了麼?!我是她男人,又不是她兒子,需要披什麼麻,戴什麼孝?!她死了還好呢。我早就受夠她了!成日裡只知道許家長,許家短的,哪裡還記得自己是秦家婦?!若不是知道她確實是她老子親生的,我還當她是許家的媳婦,而不是許家的女兒呢!從來都只有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只有她是吸盡了夫家的血去貼補孃家!若她吸了夫家的血,還能知道感恩,知道守本份,也就罷了,她還忘恩負義,把我困在這小院子裡,什麼事都插不了手!她還沒守寡呢,就把我當成死人了!如今到底誰才是那個死人呀?!”
秦松憤怒地把一桌子酒水菜餚都摔到了地上,表情猙獰:“她死了,我高興得很,我得吃酒喝肉,大肆慶祝一番!往後誰也別想困住我!要是秦仲海秦叔濤,還有秦簡這幾個小崽子膽敢象許媺那般對我不恭!我就上順天府衙門告他們忤逆不孝去!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如今是沒權沒勢了,但他們可還有大好前程呢!我倒要看看,他們敢不敢再怠慢我!”
秦含真慢聲道:“大伯祖父莫非是真的喝醉了?怎的說話都糊里糊塗起來?平日裡侍候大伯祖父的人是誰?還不快把人送回屋裡去?”
一身縞素、不施脂粉的杜鵑不知幾時來到了秦松身邊,上前就要扶他,被他一把甩開了。
秦松冷笑著斜眼看向秦含真,道:“三丫頭,別仗著你是個郡王妃,就在長輩面前擺架子。趙陌只不過是個郡王罷了,又不是真的過繼給新君了。他能在自個兒的封地上作威作福,可還管不了我!你真把我逼急了,我上宗人府告你去!看你這個郡王妃還有什麼臉面!”接著他又轉向牛氏,“別以為你們三房得了勢,就能在我面前耍威風了!如今坐皇位的可不是咱死了老婆的妹夫,而是我嫡嫡親的親外甥!我想要執掌大權,橫豎已經不能成了,但咱外甥難道還能殺了親舅舅不成?他既然不會殺我,我還有什麼可怕的?!”
牛氏又啐了他一口:“你也有臉說那是你外甥!你半點不給他留臉,還指望他顧著你?!”
秦含真的表情也冷淡了不少:“我也犯不著拿這種小事煩皇上,只需要請我家郡王爺閒聊時在太上皇面前說一句就成了。皇上不會狠心絕情地殺親舅舅,太上皇應該會很有興趣為兒子分憂。反正承恩侯府如今有喪事,伯父們與大堂兄都要丁憂。趁著孝期,把以後該守的孝一併守完了,豈不更省事?”
秦松愣了一愣,眼中閃過一絲畏懼,卻被秦含真迅速捕捉到了。
原來是隻紙老虎。
秦含真輕笑一聲,看向杜鵑:“還不快把你們侯爺扶進屋裡醒酒去?要是他還繼續發酒瘋,少不得就要我們這些晚輩替他醒酒了,只怕你們侯爺不樂意嘗試我們的法子。”
杜鵑低著頭應了一聲,又上前扶秦松。這一回,秦松倒是有了忌憚,又不想在牛氏面前太認慫了,索性就真個裝醉,往杜鵑身上一倒,差點兒沒把人壓得摔倒在地,最後還是幾個僕婦一塊兒幫杜鵑將人送回屋去的。
但是回到了屋裡,牛氏與秦含真都不在跟前,僕婦們也都退下去後,秦松便又翻身起床,忿忿不平地嘟囔:“那鄉下婆子和鄉下丫頭不就是仗著有聖眷,才敢在我面前放肆麼?!都分了家了,還來管我們家的閒事做什麼?!不過是欺負我在這個家裡做不了主,才敢這樣。等我明兒續娶一個正妻,叫她做這承恩侯府的主母,只聽我的號令,看誰還敢再管我!沒有我撐著,許媺什麼都不是!如今她死了,兒子不聽我話,我就再娶一個新夫人,再生一個嫡子,這世子之位也未見得就一定是秦仲海的!”
杜鵑充耳不聞,送上一碗解酒湯:“侯爺,您解解酒吧。”秦松一把奪過湯喝了兩口,便又摔了,自個兒往床上躺去,心裡開始盤算,京中哪戶人家的女兒能配得上國舅爺夫人的榮耀,不但要有家世,還得有美貌,性情也要夠柔順才行……
秦松沒有留意到,背對著他正在撿湯碗碎片的杜鵑,眼中閃過了一絲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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