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吹柳(第2/3 頁)
,次日又再次往京城進發。因算得今日就要進城,為了保密,秦柏在出發前,就重新分配了今日的馬車。秦含真跟著秦柏、牛氏以及虎嬤嬤坐一車,虎伯騎馬在旁護從;趙陌與吳少英坐一車,由虎勇親自駕車,又有吳少英心腹護衛跟隨;梓哥兒跟他奶孃、夏荷坐一車,其餘不變。
這是為了預防眾人進城後,在承恩侯府門前下車時,若是趙陌在三房眾人車中,極有可能被侯府的人注意到。但若他只是跟隨在後,等吳少英下了車,便不會有人多加留意了,他可以直接跟著其他隨從往三房未來的居處去,倒也不必跟承恩侯府所有主人打照面了。等秦柏將事情跟承恩侯夫妻說明白,他再去見禮也不遲,或許就直接省了這一步,也未可知。
趙陌知道秦柏這樣安排,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便很老實地跟吳少英待在一起。吳少英也是善談之人,見識廣博,學問不俗。與他交談,趙陌覺得自己能學到不少東西。
但秦含真沒了趙陌這位小夥伴,就覺得有些無聊了,只好一邊看著窗外的景緻,一邊跟秦柏、牛氏聊天,問些京城風俗等等。忽然瞧見窗外路旁種了許多楊柳,如今正值暮春三月,卻是柳絮漫天飛舞的時節。秦含真一個不小心,被一小團柳絮飛進了車內,在她的小鼻子上輕輕滑過,她就一個噴嚏打出來了。
虎嬤嬤哈哈笑著幫秦含真把車窗簾子放了下來:“姐兒當心,這柳絮四處亂飛,萬一吸進鼻子裡,回頭姐兒的喉嚨就該難受了。”
秦含真吸吸鼻子,不解地道:“為什麼這路邊種了那麼多楊柳?這不是害人嗎?到了春天,滿天都是柳絮,叫人怎麼走呀?”
秦柏笑道:“京郊道路旁素來有植柳的習俗。只因此處附近便是十里亭,常人送別親友,多在十里亭處。路旁植柳,便可折柳送行。這是學的古人遺風。”
秦含真笑道:“這裡又不是長安城,沒有灞橋,也要來一出灞橋折柳嗎?”
牛氏疑惑:“灞橋是什麼?”
秦含真忽覺自己失言,以桑姐兒的年紀,又有“失憶”症狀,沒理由知道這種典故的。她忙笑著掩飾:“這是之前祖父說過的吧?長安城外就有灞橋,許多詩詞上都有提到。”
秦柏卻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說過了,但他與吳少英談詩論賦的時候也多,偶爾也會教導趙陌些學問,興許是什麼時候隨口提到,叫一旁的小孫女聽見了,並不放在心上:“就是西安城外灞河上的一座橋,古人常在那處送別離開西安城的親友,並折下柳枝相贈,取‘柳’字與‘留’字諧音,意為挽留。久而久之,就有了‘灞橋折柳’的典故。”
牛氏恍然大悟,笑道:“這主意倒也不錯,咱們家日後回了米脂,就在大門口種棵柳樹好了。什麼時候平哥、安哥他們要離家了,就折一枝給他們帶走。他們見了那柳枝,就會想起家裡來。”說起這個,她就開始想念才分別幾日的小兒子,還有那分別了一年多、差點兒以為失去了的大兒子。
秦柏安慰妻子:“一會兒就能見到平哥了,何必難過?”
秦含真也跟著哄牛氏:“祖母別傷心呀。我聽說這柳樹還有許多別的好處,那柳枝可以用來編籃子,柳葉兒也可以用來吹曲子呢。不如我吹給你聽?”她還真學過這個。
牛氏聽得有了興趣,想起馬上就能見到兒子了,也不再難過,只笑道:“你這丫頭別哄我。你什麼時候會吹柳葉兒了?若要聽曲子,叫你祖父吹好了。”她含笑看向秦柏,“那年進京的時候,你不是就曾經吹給我聽過麼?我那時候傷心得很的,聽了你的笛子,我就不傷心了。”
秦柏咳了兩聲,老臉微紅:“這時候上哪兒找笛子去?等哪日閒了,我再尋根好笛子來,吹給你聽。”
牛氏抿嘴一笑:“我且聽著吧,你別忘了才好。”
秦含真眨眨眼,裝作沒看見他們夫妻對視,只轉頭去掀開車簾,瞥見路邊楊柳依依,柳枝兒輕拂過車身,發出刷刷的聲音,眼明手快地,就拽了一截柳枝下來,拿在手裡,又挑了一片葉子,試著吹了幾聲,發現自己的技術沒退步,心中大喜,便斷斷續續地吹起了《送別》。可惜她並不熟練,曲不成調,只依稀能聽出幾段悠美的旋律來罷了。
牛氏忙問:“這是什麼曲子?怪好聽的。桑姐兒什麼時候學了這等本事?”秦柏也頗為驚喜。
秦含真停下吹奏,乾笑道:“這是我以前在村裡跟人學的,也不記得是誰教的了。我就是隨口亂吹,沒什麼曲子。”
秦柏笑道:“有些意思,這個時節吹柳葉兒,倒十分應景。”
秦含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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