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門(第2/3 頁)
嬤與秦含真作了個揖,拿著書匆匆回了教室。
秦老先生微微一笑,轉向秦含真:“好了麼?要不要多披件衣裳?外頭風大。”虎嬤嬤忙道:“車上已經備好了,姐兒也穿得很暖和。”秦老先生點點頭:“那就出門吧。”
秦家的馬車不算大,但坐虎嬤嬤與秦含真兩個是綽綽有餘了,秦老先生自己騎馬,倒是騎得象模象樣的,上馬,下馬,慢行,快走,都很淡定,透著一股與眾不同的氣質,似乎……很有貴族範兒?
秦含真內心深深地覺得,祖父真不愧是個帥爺爺,連騎馬都這麼有型,絕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風度啊!
秦含真感嘆了不到一刻鐘,很快就沒心思去欣賞自家爺爺的帥氣騎姿了,因為……她暈車了。
這一路去縣城,走的都是鄉間的土路,顛簸是免不了的,馬車還沒有防震功能。雖然車廂裡已經鋪了兩層厚厚的褥子,既是為了防震,也是方便秦含真小女孩坐臥的意思。可這兩層褥子,起到的作用並不大,秦含真仍舊被顛得七暈八素的,沒走上幾里地,就吐了兩回。
虎嬤嬤給她擦了藥油,還拿了裝有藥材的香袋給她聞,都沒什麼大用,也有些急了:“姐兒以前可不會這樣,這是怎麼了?!”
秦老先生騎馬轉過來問明瞭情況,嘆氣道:“興許是那回摔傷留下的後患,先忍一忍,到了縣城關家,再給她尋個大夫看一看吧。”
於是秦含真就只能這麼一路顛著,吐著,暈著,到達了縣城。準備下車的時候,她軟趴趴地窩在虎嬤嬤懷裡,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外祖關家住在縣城西面,那一片住的都是有些家底,但又算不上大富大貴的人家。一路過去,道路倒還整潔,路人身上的衣裳也算乾淨齊整,時不時有人認出秦老先生來,向他行禮問好,秦老先生也一路回應。看得出來,他老人家在米脂縣裡還是很有地位的。
到了關家,關大舅早早帶著兒子等在門口迎接了。與秦老先生見了面,才行過禮,連問好的話都還沒說出口,關大舅就先紅了眼圈,喉嚨也哽咽了。
秦老先生嘆了口氣,低聲安撫兩句,又道:“你先帶我去瞧瞧親家吧。你媳婦可在?桑姐兒興許是那回摔出了毛病,這一路暈車,難受得很,不知能不能到附近請個大夫來瞧一瞧?”
關大舅連忙把他們祖孫迎進了門,又去看秦含真。秦含真無精打采地抬眼望了望他,照著虎嬤嬤的指示,叫了一聲“大舅舅”,什麼話都沒說。關大舅瞧著心疼,連忙叫了他媳婦關舅母來,把秦含真抱進了後院廂房。
關家住的是兩進的院子,雖然關老爺子也是教書先生,學堂卻在別處,這裡完全就是私宅。關家二老住後院正屋三間,東廂房是兒子媳婦帶著孫子住,西廂房是小女兒住。秦含真被關舅母抱去的,正是他們夫妻的屋子,也是三間,中間做小書房兼會客廳,北屋是夫妻倆的臥室,南屋有炕,關舅舅關舅母的兒子平日就在這裡起臥。不過眼下,這屋子也可以用作客人來時暫時休息的地方。
關舅母並沒有請大夫來,她懂得一些藥理,家裡也配了些成藥,就拿了兩丸藥來給秦含真吃。秦含真其實是有些擔心的,但看見虎嬤嬤接過藥聞了聞,就遞給了她,她便抱著相信虎嬤嬤的心理,把藥吞了下去。
關舅母還笑說:“真是長進了。從前叫桑姐兒吃藥,她是再不肯的。”虎嬤嬤嘆氣:“自從大奶奶沒了,姐兒就懂事了許多,也不象從前頑皮愛鬧了,倒叫人看了心疼。”關舅母頓時沉默下來。
秦含真吃了藥,喝了點熱水,躺上一會兒,覺得好些了。見虎嬤嬤與關舅母對坐無言,她想了想,就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姥爺是不是病得很厲害?”
誰知關舅母一聽,眼圈就紅了,開始默默流淚。
虎嬤嬤小聲問她:“都請了哪位大夫來?開的什麼藥?要不要請一請張醫官?我們姐兒這一回,就是吃了張醫官開的藥,才好起來的。”
關舅母也小聲回答:“已經請過了,虎伯前兒帶來了親家老爺的名帖,少英親自去請的張醫官,是張醫官說……我們老爺子怕是不行了,讓準備後事,衝一衝也好。”
虎嬤嬤嘆了口氣,過了一會兒又問:“表舅爺如今還在家裡麼?綏德州那邊不知有沒有訊息?”
關舅母搖了搖頭:“少英一直在家,我們倒勸他不必守在這裡,他死活不肯聽,說是老爺子對他恩重如山,這會子老爺子病重,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走開的。綏德州那邊,要等到咱們家裡大事辦完了,他才會過去。若是知州大人等不得,那他也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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