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抹黑(第2/3 頁)
?吳家後生那樣的人品,還是監生,二十出頭就中了舉的青年才俊,配她豈不是糟蹋了?還好親家沒糊塗,不曾為女兒害了外甥。”
虎嬤嬤道:“關家二姑娘今年十六了,按理說早該是出嫁的年紀,可這幾年只聽說她要說親,卻沒見她定下哪一家。縣裡早就有議論了,說關家二姑娘心氣兒太高,挑剔得很。給她說富裕人家,她嫌人家沒功名,不夠體面;給她說有功名的人家,她嫌人家太窮,怕吃苦;給她說有功名又富裕的人家,論理該事事如意了吧?她又嫌說的不是原配;好不容易終於有人給她尋了個樣樣挑不出錯來的,舉人家的少爺,自小讀書,有家業,還是頭婚,她又嫌人家長得不好看。於是拖了幾年下來,至今不曾許人。興許是見吳舅爺年輕英俊,前途光明,脾氣也好,關二姑娘就不肯放手了吧?只是強扭的瓜不甜,連她自個兒的家人都不贊同,她這樣胡鬧又有什麼意思?”
牛氏冷笑:“她這是仗著家裡人寵她!想著她鬧上一鬧,興許爹孃哥哥就答應成全她了呢?真是好厚的臉皮!竟然還好意思挑剔這個,嫌棄那個。她不過是個秀才的女兒,家業也只是平平,識得幾百字,不做睜眼瞎,就敢聲稱自個兒才貌雙全了。不是仗著我們秦家抬舉,她哪裡來這麼大的臉?!”
關家的底細,牛氏心裡清楚得很。早年關老爺子是耕讀人家出身,家裡有幾十畝田地,倒也不愁溫飽。他年輕時中了秀才,覺得仕途有望了,便********讀書備考,旁的一概不管。誰知考了幾十年,他都是落第的命,家業也幾乎敗得精光,雖然不至於捱餓,但一家人是拿不出什麼閒錢來的。
這時候,他聽聞秦老先生的私塾教出了幾個舉人、秀才,旁人都誇他是名師。雖然秦老先生比他還年輕,他也厚著臉皮去結交了。與秦老先生交談過後,他發現自己的學識談吐遠遠不及對方,連對方教出來的童生都不如,才覺得自己往日是井底之蛙,便從此死了科舉的心,改做起了教書先生。
他起初只是教些蒙童,後來發現有好苗子,便把人薦到秦老先生處,倒也帶出了幾個秀才來。因為這一點,來向他求學的學童越來越多,他的家境也漸漸好轉起來。到後來,他與秦老先生做了姻親,推薦學生更容易,也時常從秦老先生處得些書本文章,惠及他自己的學生,來附館的人就更多了,不再侷限於蒙童。
關家家業就是這麼起來的。可以說,沒有秦家幫襯,關老爺子就只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教書先生。他的女兒,自然也只是秀才之女,沒什麼可誇耀之處。可因為關家是秦家姻親,還極得秦家重視,旁人便也敬關老爺子三分。
牛氏自問自己給兒子娶媳婦時,尚不敢挑三揀四,關家的小女兒不過是秦家姻親,居然就這般拿大起來。外人萬一誤會是秦家縱得她如此傲慢,說起秦家閒話來,豈不冤枉?因此格外生氣。
虎嬤嬤嘆道:“吳表舅爺受了關家的恩典,若親姨媽要他報答,他也不好回絕的。想必關二姑娘就是仗著這個,才敢開的口。”
牛氏冷笑著說:“她也不怕心氣太高了,將來出醜!吳家後生這趟回來,聽說綏德知州要給他補官,不是縣丞,也是個主簿。他的媳婦就是官太太了,要幫著在官面上應酬的。就關家二丫頭那個脾氣,能做哪門子的官太太?別說應酬,不得罪人就是好的了。關家人就是疼她,才不肯答應婚事呢。要不然,隨她胡鬧去,有個做官的女婿,憑他如何丟臉呢,米脂縣上下無人知道,他們關家一樣風光!”
牛氏發了一通脾氣,對關芸孃的厭惡上升到了最高點,特地囑咐虎嬤嬤:“以後沒事別去關家了,尤其不能帶桑姐兒去,免得路上折騰,去了他家,還要看他家丫頭胡鬧!親家若不能約束好這個閨女,我們可不敢跟他家來往。瞧她滿嘴裡胡唚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話,沒得汙了人的耳朵!”
虎嬤嬤其實很想說,萬一關老爺子斷了氣,關家要守孝,兩家本來就會少來往了,但一想到關老太太跟她提的那事,便又閉了嘴。
說話間,張媽聽說主人家提前回來了,連忙回到了上院來拜見。牛氏便對她說:“把姐兒抱回屋裡歇息吧。可憐見的,這半天折騰得厲害,姐兒受大罪了!晚上你不必抱她過來,讓她在自己屋裡吃飯。想吃什麼,只管吩咐廚房。”
張媽笑著答應了,便抱起秦含真要走。秦含真見自己的話成功讓牛氏對關芸娘產生了不信任感,心滿意足,也就乖乖跟祖母道別,回自個兒房間午睡去了。
她一走,虎嬤嬤才坐回了炕邊,壓低聲音對牛氏說:“太太,今兒在關家,親家太太讓我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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