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舊友(第2/2 頁)
她蹭蹭蹭地拉著趙陌就去找了秦柏,秦柏的說辭自然也是跟她一樣的,而且還皺著眉頭問趙陌:“可是為了先前張家後生透露的訊息?”
趙陌點了點頭:“父親說他從前不知情,知道皇上與太子都盯著王家呢,心中擔憂自己會受到牽連,就命我儘快趕回京城去,替他向東宮說情。只是這樣的季節,江南倒罷了,北邊只怕……”
秦柏一擺手:“不必理會。你才多大?我若放你在這個時候回京,一旦出事,我也沒臉去見皇上與太子了。你是宗室子弟,也是皇上的親侄孫,我既然攬下了職責,要照顧你讀書與日常度日,便要負責到底,絕不會坐視你冒險的。你父親那邊有我呢,我會寫信給他,說明原委。這事兒你就別管了,跟含真一道看書做功課去吧。難得有這樣的好雪景,你也該學著畫一畫。不管怎麼說,你也跟著我讀了這麼久的書,詩詞書畫總要通一些的,否則我豈不是誤人子弟了?”
事情就這麼決定了。且不說趙碩在京城收到秦柏的信後,如何暗自膽戰心驚,不知道永嘉侯對自己先前給兒子捎去的書信或口信有多少了解,對自己在太子平安回京一事上的怨念又是否知情,秦黃兩家在杭州停留了些日子,眼看著雪停了,天氣也晴朗起來,他們該玩的也玩了,該吃的也吃了,還買到了不少好東西,是時候離開了。
這一趟返回金陵,就不是走運河水路了。大件的重行李,還有采買回來的物件,不需要隨身攜帶的,都統一裝了船,趁著江南這邊的運河還未到封凍的時節,趕緊先走水路運回金陵去。秦黃兩家人改坐了馬車,走陸路借道湖州北上,返回江寧縣。馬車多是從秦莊帶過來的,也有黃家那邊準備的,因要帶的行李和人都減少了,又叫上了杭州茶園裡的閒人隨隊護衛,對方自備馬車,大家倒也不嫌擠。秦含真把新做的抱枕引枕棉墊子全都用在了自己的馬車上,這一路果然舒服了很多,腰痠背痛的情況有所減輕了。
連黃清芳都清楚地再次認識到這樣佈置的馬車有什麼好處,與自家嫂子商量了,讓丫頭們多做幾個褥子軟枕,裝到自家馬車上去。
等到黃清芳再次熱情地邀請秦含真與自己同坐一輛馬車,而且是黃家的馬車時,秦含真總算擺脫了先前的忐忑不安,也能自在地一邊坐著馬車,一邊與黃清芳閒聊了。兩人還在車廂裡上起了針線課,黃清芳教了秦含真好幾樣刺繡手法,告訴她如何配色打絡子,秦含真則跟黃清芳研究起了冬天用的棉手套、毛線手套,有手捂子、連袖披風等小件的製作方法。
沒幾天,他們就到達了湖州。
秦柏想要來湖州,主要是為了採買些上等的筆墨紙硯,並且拜訪兩位舊友來的。他昔日少年時在江寧老家,也曾認得幾個同齡的舊友,都是江南這邊的書香世宦人家子弟,性格很合得來。回到京城家中後,他還曾與這兩位舊友與書信往來。幸運的是,他與他們的友情並不算是非常公開,而且少年人相交,也不會引起旁人注目,所以秦家出事時,這兩位友人不曾受到影響。
秦柏是去年回京後才得知,秦家平反後,他們曾經託人到承恩侯府打聽過自己的訊息,只是被秦松粗暴地以“死了”為理由,把來人打發走了。後來,又聽說他們不敢相信這個訊息,特地親往秦氏族中確認,得到秦柏下落不明的答案後,方才失望難過地回了湖州。這件事是秦柏在今年中秋宴上,才從一位族中長輩處聽說的。事情已經過去那麼多年,知道這兩位舊友曾來族中找過他的人已經很少了,記得的人就更少。
秦柏不想再說些什麼責怪兄長秦松的話,反正他就是這麼一個人,再抱怨也是無用。兄弟之間的情誼,早在秦松在西北與許家人一同拋下小弟,又在回京後向皇帝與秦皇后說謊的那一剎那,被破壞殆盡了。更別說在秦皇后病重彌留之際,秦松依然還是為了私心,向同胞親妹隱瞞了秦柏已經歸來的訊息,令秦皇后抱憾而終,又在事後聯合伽南,將秦柏騙走。秦柏如今對秦松已經沒有了多少期待,只是看在侄兒們的面上,看在死去的姐姐面上,不對長兄多加指責罷了。
但秦柏對兩位舊友的關懷感到十分感激,也不知道他們如今是否還安好,因此特地來湖州拜訪他們。三十多年的時光,不知是否會改變他們之間的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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