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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出人意料的地下宮殿,不計其數的房間陳列在數條通道兩側,風格裝飾與飄零眉苑一模一樣,這地方必定也已經經營許久,不可能是短短几個月內造就。順著通道往前走去,左右兩側又是數不盡的門,門裡門外都是一樣的黑暗,隨著漸漸走過的燈光,門角的黑暗變幻著不同的形狀,有時燈光突然照出門內一些奇怪的事物,但無論身側隨著昏暗的燈光如何變化,他前行的腳步依然安穩平緩,甚至連行走的節奏都沒有起太大的變化。
從通道盡頭傳來輕微的水聲,聽不出是怎樣的流水,只是有水流動濺落的聲音,此外一切寂靜若死。
唐儷辭走到了通道的盡頭,盡頭是一扇門。水聲就從門後傳來,聽得很近,隔著一扇厚重的大門卻又很縹緲,他輕輕釦了扣那門,只聽“咚”的一聲沉重的迴音,那扇門居然是銅製的。唐儷辭將油燈輕輕放在地上,探手自懷裡取出了一柄粉色匕首,那正是鍾春髻那柄“小桃紅”,利刃插入門縫之中,往下一劃,只聽“嚓”的一聲輕響,銅門應手而開。
門內仍是一片黑暗,只有水聲潺潺入耳,唐儷辭不知何故微微一顫,提起油燈照向門內,尚未見門內究竟是何物,他已輕輕嘆了口氣。
燈光照處……
一片血海。
正文 第14章 亂心之事(一)
銅門的背後,是一個水牢。
油燈微弱的光線之下,水牢中的水呈現一種可怕的血色,在水牢左上角有個小孔,外邊的溪水不斷的注入水牢,而又不知透過水牢洩向何方。水中有東西在遊動,不知是蛇是魚,還是別的什麼東西,而在面對銅門的石壁上,依稀有一個人影,水牢裡的水沒到了人影的胸口,長髮凌亂,看不清面目。
“嘩啦”一聲響,唐儷辭跳入水中,徑直向那人影走去,一下將她橫抱起來,那人的臉仰後露在燈光之中,蒼白若死,卻是阿誰。一個鐵釦扣在她腰間,一條鐵索釘在石壁上,唐儷辭“小桃紅”一劃,斬斷鐵釦,將她抱出水面,離開水牢。
她的裙上滿是鮮血,水牢中濃郁的血色便是來自她的裙……唐儷辭臉色微變,她小產了,看這情形必定失血極多,但她卻沒有昏迷。唐儷辭將她抱出水牢,她眼眸微動,緩緩睜開了眼睛,卻是淺淺一笑,“唐……”
“不要說了,我帶你去找大夫。”唐儷辭柔聲安慰,“閉上眼睛休息,撫翠昨日已經帶著人馬攻上好雲山,但並未成功,風流店的大部分人馬被擒,雙方傷亡不大。我是見昨夜上山的人馬中沒有你,所以才——”他還沒說完,阿誰微微一軟,昏倒在他懷中。
他微微的僵了一下,伸出手指按了下她頸側的脈搏,抱起懷裡冰冷的軀體,往外掠去。
從好雲山到避風林的路,他徒步行走,走了整整半天。柳眼被撫翠作為棄子,而被柳眼寵愛、甚至懷有身孕的阿誰會有怎樣的遭遇,可想而知,她本就遭受眾人嫉妒與猜忌,遭受折磨還是被殺都在意料之中……他徒步而來,只是在衡量……究竟來是不來?
四萬八千三百六十一步……這個女子之於大局微不足道,是死是活無關緊要,而他孤身前來若是遇險,後果自是難測。這一路之上,若有任何可疑之處,他都會脫身而去,而這一路之上,重傷之後浸於冷水之中突然小產的阿誰,隨時都可能死去,但……
但畢竟什麼也未發生,他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沒死,是她的運氣。
唐儷辭將阿誰抱出那小木屋,月光之下,只見她遍體鱗傷,顯然受過一頓毒打,裙上血跡斑斑,不知在那水牢裡流了多少血,而那水牢中游動的東西也不知是否咬過她幾口?他從懷裡摸出他平時服用的灰色藥瓶,倒出兩粒白色藥片,塞進她口中,唰的一聲,撕開了她的衣裙。
衣裳撕去,只見她滿身鞭痕,傷口浸泡水牢汙水中,呈現一種可怖的灰白色,淡淡沁著血絲。他從懷裡取出了一個黃金小盒,那盒上雕著一條盤尾怒首的龍,龍頭雙眼為黑色晶石,月光下神采燦然,看這東西的裝飾、紋樣,應當出自皇宮之內。開啟黃金龍盒,裡面是一層黑褐色的藥膏,他給阿誰的傷口上了一層藥,脫下外袍把她裹了起來,紮好腰帶,雙腿抬高擱在石上,頭頸仰後使氣息順暢,隨後點住她幾處穴道。
靜靜看了她幾眼,唐儷辭在溪邊一塊大石上坐了下來,他不是醫生,能做到這樣已是極限,是死是活,一切但看她的命。眼望溪月,他目中帶著絲絲疲憊,眼神有時迷亂,有時茫然,有時清醒,有時驕不自勝,停溪伴月,眼色千變,卻終是鬱鬱寡歡,滿身寂寞。
過了許久,天色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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