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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赤貧的生活,或是富裕的生活;它甚至包寒著罪行!隱藏在這個貌似女人的美麗外形下的啞謎再度出現了。馥多拉的行徑可以被人用各種說法來解釋,結果使她變成一個令人無從解釋的人物。時強時弱,時輕時重,變化莫測的呼吸,透過齒間,構成一種語言,我的思想和感情,都給這種語言吸引住了。我和她一起做夢,我希望能深入到她的夢境,去參與她的秘密,我在千百種矛盾的主意和無數感想之間猶豫不決。看到這副既安詳又純潔的漂亮面孔,我實在無法不把我的心獻給這個女人。我決意再來一次嘗試,對她傾訴我的生活,我的愛情和我的犧牲,也許我能引起她的憐憫,使這個從來不哭的女人,為我一灑同情之淚。我把全部的希望寄託在這次最後的試驗上,儘管街道上的喧囂告訴我白天已經來臨。曾有一瞬間我設想馥多拉在我的懷抱中醒覺過來。是的,我可以輕輕溜到她身邊和她躺在一起,伸出雙手把她緊緊擁抱。這個念頭殘酷地折磨著我,為了抗拒這個念頭,我趕快離開她跑到客廳去,根本沒想到要避免發出聲響;幸而我找到一個開在小樓梯口上的暗門,不出我所料,鑰匙還插在鎖孔上;我使勁把門開啟,大著膽子走下院子,也來不及回頭看我是否被人發現,就三步並作兩步,跳到街上來。
“兩天之後,一位作家該在伯爵夫人家裡朗誦一個劇本,趁這個機會我也到她家裡去,打算最後一個人留在她家裡,以便向她提出一個相當奇特的請求;我想請求她把下一天晚上的時間全用來接待我,對別的客人饗以閉門羹。
“可是,到我一有機會單獨和她在一起時,我的勇氣卻全消失了。鐘擺的每個的答聲都使我恐怖,這時候,離午夜只差一刻鐘了。
“‘如果我現在不對她說,’我心想,‘我就該在壁爐角上把腦袋撞碎。’
“我給自己限定三分鐘;三分鐘過去了,我可沒有把腦袋撞在壁爐的大理石上,我的心象浸透了水的海綿一樣沉重。
“'您很可愛,’她對我說。
“'啊!夫人,’我答道,‘要是您能瞭解我的心意!’
“'您怎麼啦?’她接著說,‘您的臉色都發白了。’
“'我遲疑不敢向您請求一個恩典……’“她做了一個手勢鼓勵我,我便向她請求我所設想的約會。
“‘我樂意接受您的請求,’她答道,‘可是,您有話為什麼不現在就對我說。’
“‘我不想欺騙您,所以應當把我向您請求的約會的目的說清楚:我希望我們象兄妹般在一起度過一個晚上。請您別害怕,我知道您憎惡的是什麼;您對我有足夠的瞭解,可以確信我決不會做出您所不喜歡的事情;再說,有膽量的人是不會幹那種事的。您對我有很好的友誼,您很善良,又十分仁慈。好吧,您要知道,我明天就該向您告別……您答應了我的事,請不要反悔!’我看見她想說話,就這麼嚷道。
“話說完,我頭也不回就走了。
“那是去年五月,大約是晚上八點鐘,在馥多拉的哥特式梳妝室裡,只有我和她兩人在一起。我已不再害怕,我確信我是會幸福的。我的情婦該屬於我了。否則我就得去投奔死神。我已清算了我那懦怯的愛情。一個人懂得承認自己的弱點,他就會變得很堅強了。伯爵夫人穿一件藍色開司來細絨長袍,躺在一張長躺椅上,腳上墊著一隻軟墊子。頭上戴一頂東方式軟帽,畫家們管這叫做古代希伯來人的帽子。這種刺眼的奇怪打扮,給她那已經很迷人的姿態,增添了一種說不出來的風韻。她的臉上有種捉摸不定的媚態,這似乎證明我們在每個時刻都是嶄新的人物,獨一無二,既不同於過去的我們,也不同於未來的我們。我從未見過她象現在這樣容光煥發。
“'您知道嗎,’她笑著說,‘您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不想對您隱瞞什麼,’我冷冷地答道,一面靠近她身邊坐下,握住她向我伸過來的手——‘您的嗓音很美!’
“‘您可是從未聽過我唱歌,’她大聲說,無意中做出一個吃驚的動作。
“‘到必要時我會給您來個反證。您那美妙的歌聲難道還是秘密嗎?您放心吧,我不想在這上面予以深究。’
“我們就這樣親爇地交談了約莫一個鐘頭。如果我採用的是使馥多拉無法拒絕的男人所有的聲調、舉止和姿態,我可是仍然保持著一個情人應有的一切尊嚴。在扮演這樣的角色時,我取得了吻她的手的恩惠:她以嬌媚的動作脫掉手套,於是,我便很肉感地沉溺在一種幻想裡,相信我自己的靈魂已融化和傾注在這一吻之中了。馥多。我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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