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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得了肺病?我母親不正是害肺病死的嗎?”
“啊!啊!拉法埃爾,你可以痛痛快快地樂一樂了!你打算給我點什麼呢?”阿姬莉娜問道。
“我們來為他的舅舅,馬丁…奧弗拉亞蒂少校的去世乾杯“他會當貴族院議員的。”
“去你的!‘七月革命’之後,貴族院議員算得了什麼呢!”那位愛發議論的人說。
“你會在滑稽劇院有自己的包廂嗎?”
“我希望你能請我們全體大吃一頓,”畢西沃說。
“象他這樣的人,做事準會很大方的,”愛彌爾說。
這一群人的起鬨和帶笑的歡呼聲,震盪著瓦朗坦的耳朵,可是他半句也沒聽進去;他模模糊糊地想到了一個無慾望的布列塔尼農民的單調機械的生活,他養兒育女,耕田種地,吃自己的蕎麥麵,甚至就著酒壺喝自己的蘋果酒,相信聖母和國王,在復活節領聖體,禮拜天在青草地上跳舞,並且聽不懂他的本堂神甫的說教。此刻呈現在他眼前的景象,這種豪華場面,這些妓女,這頓盛筵,這種窮奢極侈,都卡著他的咽喉,使他咳嗽。
“您想要一點蘆筍嗎?”銀行家大聲問他。
“我什麼都不要!”拉法埃爾用雷鳴般的聲音回答。
“好哇!”泰伊番說,“您懂得財富的意義了,它是沒有禮貌的專利證。您屬於我們一夥!——先生們,大家來為黃金的威力乾杯。瓦朗坦先生已成為六百萬法郎的富翁,登上了權力的寶座。他是國王,他可以為所欲為,他凌駕一切,象所有的富翁那樣。對他來說,從今以後,‘法國人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過是載在大憲章前面的一句謊言。他不會服從法律,法律倒要服從他。沒有為百萬富翁而設的斷頭臺,也沒有對他們行刑的劊子手!”
“是的,”拉法埃爾答道,“他們都是給自己行刑的劊子手!”
“這又是一種偏見!”銀行家嚷著說。
“大家來喝酒吧!”拉法埃爾一面說,一面把那靈符塞進衣袋裡。
“你這是幹什麼?”愛彌爾拉住他的手問道。
“先生們,”他接著便對在座的客人說,這些人對拉法埃爾的態度正感到驚奇,“你們可知道我們的朋友德…瓦朗坦,我說什麼呀!我該說德…瓦朗坦侯爵先生,他擁有一種發財的秘訣。他要是有什麼願望,他的願望就能夠馬上實現。除非他象個奴才,象個沒心肝的人,否則他會使我們大家都發財。”
“啊!我的小拉法埃爾呀,我想要一副珍珠首飾,”歐弗拉齊嚷道。
“要是他還有情義,他就會給我兩輛由駿馬駕駛的快速馬車!”阿姬莉娜說。
“替我弄一筆年收十萬法郎利息的財產吧!”
“給我開司米披肩吧!”
“請替我還債!”
“請你讓我的大瘦個子舅舅來一次中風!”
“拉法埃爾,給我弄一筆年收一萬法郎利息的財產,我們就算兩訖了。”
“這已是不少的贈予啦!”公證人嚷道。
“他還該好好治癒我的風溼痛!”
“把定期利息弄低點吧!”銀行家嚷道。
所有這些話語都象放煙火時迸射出的花束,隨即消逝。這些瘋狂的慾望,也許比開玩笑要認真。
“我親愛的朋友,”
愛彌爾一本正經地說,“我只要得到每年收入二十萬法郎的利息就滿意了;喂,你好好給我弄吧!”
“愛彌爾,”
拉法埃爾說,“難道你不知道這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好漂亮的藉口!”詩人大聲地說,“難道我們不應該為朋友而犧牲嗎?”
“我幾乎想要讓你們全都死掉,”瓦朗坦用陰暗、深沉的目光向同席的人橫掃了一眼。
“瀕死的人特別兇狠,”愛彌爾笑著說,“你現在已經富有了,”他接著正正經經地說,“好吧,我看你不消兩個月就會變成骯髒的自私自利者。你已經變蠢了,你連開個玩笑都不懂。你就差只相信那塊驢皮……”
拉法埃爾因為害怕大夥要嘲笑他,便不再做聲,於是拚命喝酒,把自己灌醉,好暫時忘掉他的不祥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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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節
瀕死的人
十二月初,一位七十來歲的老人,冒雨沿著沼地街走著,他抬頭察看每所大廈的門牌,以孩子的天真和哲學家的專心在找尋拉法埃爾…德…瓦朗坦侯爵的住址。他的面孔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