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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蔫巴心不蔫巴。”宋村長說。
“他是小慧的父親?”裴菲菲問,她沒到火化死者的現場,張國華和李帥去了,回來對她說,兩位死者的家屬都諱莫如深。
“桂老蔫來問你們問沒問起他閨女小慧。”宋村長說。
張國華隊長沒回來,還不能對宋村長說出來村走訪死者家屬的真正目的。宋村長說到這個話題,她順便問:“他們為什麼不願提自己的孩子?”
宋村長遲遲疑疑,半天才說:“還不是兩個孩子乾的活兒不光彩,見不得人。”
“哦,酒店服務員……”卓廣輝說,“這有什麼不光彩?”
“好聽點兒叫服務員,其實誰還不知道,做小姐。”宋村長說,“正經人家誰讓孩子當小姐。”
小姐在金兔村特指三陪賣淫類,即使出外當了純粹的吃青春飯的走夜女站街女,回村也說在酒店洗碗刷盤子,或在飯館做紅案白案。
“誰家的子女在外邊當小姐,父母在村子裡抬不起頭來。”宋村長說,他在為全村人的道德代言。
大山縐褶裡的村人,堅守約定俗成的道德觀念和評判標準,無可厚非。人們寧可相信拙劣的虛假,也不願承認事實。
“九花小慧從小本本分分,自從遭了大水,家家攢錢蓋房子,啥招兒都使了,再加上常老尿子閨女大香在外面當小姐發了財,回村勾她們,不然的話不能!”宋村長把九花和小慧當小姐的原因歸結兩條:遭大水蓋房子急用錢和常大香勾引,罪過的屎盆子扣在那個叫常大香的人頭上。
裴菲菲在這個下午見到兩種東西,一是宋村長臉上的一種笑,顯然是不正常的笑;二是吊在西牆鏡子上的蒼蠅屎斑漬。
大白鳥啾兒啾兒叫,汽車的引擎聲由遠而近。
“你們隊長回來了。”宋村長搶先下地,他本來就穿著鞋,撩門簾的動作像朝身後撇東西,門簾發出一片如滴水的響聲。
宋家的門簾用掛曆和曲別針製成,是宋村長老婆的手藝,餵雞打食的手竟然如此精巧,做出這等工藝門簾。這種門簾的優點是即美觀又擋蠅子。門簾中間還有一個漢字圖案,是個福字,只是缺了些筆劃,但不影響沒多少文化的人認識它。
張國華先進屋,帶進來農家院外的特有氣味,老虎膫子(一種山野菜,春天發的嫩芽可吃,叫刺老芽,宋家房屋周圍長滿此種野菜)夾雜豬奶的味道。
第一部 第十七節(2)
宋村長家的老母豬,尾巴很短,是被狗或狼咬掉所致。它最大的特點是兩排雪白乳房,一身黑毛卻生著白白的奶子,奶水豐沛時不時地外溢,致使滿院飄散著奶香。
李帥緊接著進屋,手裡多了一捆宋村長感興趣的東西,是抽菸紙。
“呀!這麼多啊!夠我抽一年的啦!”宋村長眼睛放光,他抽自卷的紙菸,莊稼院最尖貴(稀罕)的是紙,又不是所有的紙都可以用來捲菸的。他從李帥手裡接過抽菸紙,感激的話變成:“今晚剁只雞!”而後離開屋子,院子裡頓時雞飛狗跳,宋村長滿院攆雞抓雞。
張國華傳達會議精神後,他說:“姚局派老文去尋找黃毛,指示我們加快走訪進度。從今晚開始,裴菲菲你和卓廣輝去九花家,李帥和我去桂小慧家。”
晚飯前還有一段時間,刑警們自由活動。
裴菲菲幫助村長老婆摘蘑菇,是向山民學習認識蘑菇的好機會。什麼榛蘑、松蘑、白蘑……從採蘑菇,嘮到九花家,全村田家女人是採蘑菇的高手。
“別看九花的後媽媽是二層眼(半盲),看蘑菇有特異功能,誰也採不過她,九花穿的戴的,學費都出在蘑菇上。”村長老婆說,話裡有讚佩有嫉妒。
“九花家只九花一個孩子嗎?”裴菲菲問。
“田大巴掌和北京女知青生的九花。”村長老婆講了田家的自然狀況。
九花父親田大巴掌從熊瞎子口中救下一個二層眼女人,人的大巴掌和動物大巴掌,在山野間為一個女人而戰,最後人大巴掌打敗動物大巴掌。
戰利品二層眼說:“我和你過。”
田大巴掌在那一時刻猶豫一下,說:“我可是一無所有。”
“你有力氣。”二層眼眯起小眼睛,瞄向力氣男人的身體某一處,包涵內容很多地說,“你有力氣,我和你過。”
“我還有一個閨女。”田大巴掌說。
“咱不嫌。”二層眼說。
村長老婆掀起鍋蓋,很香的土雞味飛出來,她將洗好摘淨的蘑菇倒入鍋中,然後蓋上鍋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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