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塊送到青眼圈嘴邊的。這叫“把食”,是和生狗建立信任的一種餵食法。青眼圈看著楊十一手裡託的肉,歪了幾次腦袋,盯了楊十一好幾眼,在他眨下眼皮時,才歪下腦袋閃電般一嘴探出叼走了那塊肉。
青眼圈叼著肉跑向了短尾,趴在短尾身邊並頭開吃。這叫楊十一更加奇怪了。
曲老三把六匹馬拴在狗車後面,就開始套狗。短尾還是駕轅狗,斜眼和懶地主的位置都不變。但套到黃毛耗子,這傢伙又不幹了,吱吱叫著不上套,往頭犬的套裡跑,守在頭犬的位置邊上轉圈。
曲老三喊:“瞧你他媽那小屌樣,你還想當頭狗?過來,你他媽過來,再唧唧歪歪我他媽揍死你。”
曲老三舞著小木棒追,黃毛耗子就掉頭跑。曲老三追不上停下腳,黃毛耗子也停下腳,衝著曲老三汪汪叫。黃毛耗子認為四眼死了,它就應該當頭狗。
第二章 六壇金砂(13)
楊十一看著就搖搖頭笑了,他知道哪條狗可以當頭狗,那條狗只有一種毛病,不愛張揚也不合群。但是楊十一想叫它試試頭狗的位置,也知道怎樣叫黃毛耗子聽話。楊十一走過去把愣頭黃套在第二的位置上,把黃耳朵套在頭犬的位置上,然後不理會圍著他的屁股嗷嗷叫的黃毛耗子,命令狗車啟動。這一下擊中了黃毛耗子的要害,它一下子著急了,怕不再用它拉狗車了,吱吱狂叫,一頭撲進自己原來的位置上,把前腿舉起對著楊十一作揖行禮,嘴裡吱吱叫出求饒的聲音。
黃毛耗子的樣子把曲老三看得衝口就笑了。他說:“老十一原來你還有這一招?要是我就不上你的當,不用上套拉車跟著走多好。”
楊十一過去把黃毛耗子套上,黃毛耗子感動得甩頭搖尾,搶著舔楊十一的手。楊十一對黃耳朵打個響指,黃耳朵汪叫一聲啟動了。狗車向額爾敏河河灘走過去。
楊十一說:“三哥,你知道如今什麼人才能活得久一點嗎?”
曲老三說:“當然是有錢有勢的人能活得久一點,像咱們這屌樣的狗一樣命運的淘金漢子,什麼時候沒命可說不準。”
楊十一說:“我是想告訴你,現如今是有用的人和肯被人使用的人才可能活得久一點。這就是黃毛耗子害怕不用它拉狗車的原因。黃毛耗子雖是條狗,但它也知道它一旦不能拉車了就沒用了,也就沒人肯餵養它了,它就死定了。怎麼狗都懂的道理有些人卻不懂呢?”
曲老三說:“那不用我懂,你懂就行了。有你在我什麼也不怕。”
楊十一笑了,說:“你是吃定我了。可也行,誰叫咱們是兄弟呢?不過我也只有一條命,我也有怕的事。但為了兄弟為了值得做的事,咱兄弟不惜命。”
曲老三對於楊十一能說出這種話比較吃驚,這是老十一準備在將來拒絕我什麼事嗎?老十一對我不應該說那後半句話,難道老十一想到我在打那幾壇金砂的主意?曲老三扭頭看著楊十一,但在楊十一的臉上他看不出楊十一在想什麼。他不能理解楊十一剛才的話只是有感而發,也是想到人在江湖,尤其是闖關東這樣的江湖,真的是身不由己的。
狗車走到額爾敏河邊上,頭狗黃耳朵知道楊十一準備過河。黃耳朵就停下來等待楊十一命令它帶頭從哪裡過河,因為這和在山裡正常走路不一樣。
楊十一說:“怎麼樣?黃耳朵還行吧?”
說著提著那根兩丈長的柞木棒子,跑到狗車前面,橫握柞木棒子平端在腹部,首先走進河面的冰雪上,在前開路,引著狗車過河。河面的雪上有狍子和兔子走過的印跡。因為對於山裡的自然變化,也只有動物們掌握得最清楚。
曲老三隨在狗車後面仍然不能放心,他怕踩碎了河面上的冰掉進河裡去,就走得很小心,是踩著狗車留下的印痕走。因為在楊十一的狗車走上額爾敏河河面的時候,還不是真正的冬季。也就是舊曆十月下旬,雖然老東北的江河看上去是冰封了,但冰凍得還不行,活水的急流河段冰凍得不夠厚。而且在雪冰覆蓋下,少經驗的人是難以識別出河流的緩流河段和急流河段的。走在不正確的河道上還時有踩碎冰掉進河裡的事發生,就像前天的楊十一踩碎冰掉進河裡一樣。
楊十一這次選對了河段,而且又經過一天一夜的寒冷,河冰結得厚了些,也就終於過了額爾敏河上了河對岸。頭狗黃耳朵隨後引著狗車在快上岸時卻又自動向左轉,它是想透過左轉繞開河面上一大片冒著熱氣的區域。因為那種區域的地下有溫泉,在冬天河面上會結成像冰珠似的氣泡,看上去那些氣泡也像冰,但你不小心走上去就會踩碎冰層掉進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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