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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依著你。此刻,”他回頭看了眼臉色陰沉的刑堂主事,下定決心道:“此刻,請你千萬忍耐一下,還有刑罰要領。”
蕭墨存卻不做答,他微微仰頭,任那春日灑滿身,鼻端聞到的,除去案臺上適才焚燒的香火外,令有來自野外青草土壤的淡淡清香。閉上眼,似乎前世今生,俱是過眼雲煙,翩然兩世,再回首之時,竟然真的兩手空空,孑然一身。
果然,是什麼也帶不走的啊。
蕭墨存靜靜地對自己笑了下,睜開眼,負手而立,傲然對著那刑堂主事道:“蕭墨存這一生清白無垢,豈能受那等卑下之刑?”
“放肆!盟規如此,豈有你挑三揀四的份?”刑堂主事踏前一步,大聲喝道。
“便是到了金鑾殿上,對著皇帝和滿朝文武,該怎麼說,我也會怎麼說,放肆與否,還輪不到您來指教墨存!”蕭墨存不再留情,對著沈慕銳譏諷一笑,道:“今日不過是個水陸道場,你便能由著這等宵小欺壓與我,若他日真讓你榮登大寶,你又要置蕭墨存與何地?”
沈慕銳臉色難看,正待拿道理分辨,卻被他一陣肆意笑聲打斷。記憶中的蕭墨存,從來只是淡若清風,便是笑也極少笑出聲來,哪裡聽過這等大笑出聲。沈慕銳呆呆地瞧著這從未見過的蕭墨存,只覺他渾身上下,隨著笑容,綻放出一種極為鮮活的光彩,似乎渾身的力氣,皆是這笑聲,散發開來。少頃,那笑聲漸漸低沉,落入喉嚨處,幾乎嗚咽。蕭墨存垂下頭,腦後烏髮,被山風吹拂臉上,遮住了半邊容顏,彷彿老僧入定一般,不為所動。過了一會,他飛快地揚起臉,雙目微有紅絲,臉上卻毫無淚痕,白玉般的手指輕撫頸間,嘴角仍然掛著平素那抹淡然微笑,輕聲道:“事已至此,情何以堪?可嘆我自詡聰明,妄想要那萬全之策,可這世上,有哪裡有那萬全之策?”
他柔柔地看著沈慕銳,眼中萬千情意,如煙波流轉,瀲灩含光。在這一日的春日下,他淡淡地笑著,對沈慕銳說:“慕銳,你轉過臉去吧。”
蕭墨存猛地一轉頭,沈慕銳呆一呆,電閃雷鳴的瞬間,他忽然如醍醐灌頂,嘶吼一聲:“墨存——”隨即身形一展,如大鵬展翅一般,不顧一切地飛奔向蕭墨存,卻哪知一觸到那人的胳膊,他已經頹然倒下,只接到那如凋零花瓣一般的白衣身軀。沈慕銳渾身冰冷,顫抖著摸上適才還慷慨激昂,轉眼間卻憔悴凋零的臉,那頸項之間,尚有被咬破的半顆黑色珍珠。沈慕銳不住拍著他的臉頰,聲音抖得不成話:“墨存,墨存,怎麼回事,你怎麼了,你吞了什麼東西,快吐出來,不要嚇我,你不要嚇我……”
他點了蕭墨存周身大穴,又試圖將手指伸入他的喉嚨摳挖催吐,可忙活了半天,蕭墨存臉色卻越來越灰白,越來越蒙上一層死氣的頹敗,沈慕銳手足無措,按住他的背心大穴,源源不斷將內力輸了進去,可那身子,擁在懷裡,卻明明一分一分的,變得格外冰冷。
“沒,沒用的,”蕭墨存勉強掙著最後一絲力氣,握住沈慕銳的手,斷斷續續地道:“白,白析皓給的,無,無藥可救。”
“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沈慕銳瘋狂地吼了起來:“你就如此恨我嗎?恨到要如此懲罰於我?”
蕭墨存努力地搖了搖頭,微笑道:“不,不是,上,上回,皇帝,弄的那藥,就已經沒法解了,拖,拖著,不過是,為了,見,見你。現在,我,心願已了,你,你我之間,隔了人命,再也,再也難以回頭,不若,不若就這麼別過……”
他一句話沒有說完,卻嘎然而至,雙目似是疲倦之極闔上,那握著沈慕銳的手,也悄然垂了下來。沈慕銳大驚,抓起他的手,一搭脈搏,卻是入手冰涼,半點脈動也無,他渾身劇顫,伸手一探他的鼻息,卻已是停了呼吸,再無半點人氣。沈慕銳搖著頭,渾身內力,拼命灌入蕭墨存體內,卻皆如石沉大海,毫無蹤跡。
他一顆心彷彿也隨之停止了跳動,只愣愣地抱著蕭墨存,腦子裡一片空白,忽而全身靜脈血湧翻滾,內息紊亂,一股猩甜湧上喉嚨,一口血噴了出來。
他只聽到周遭一片驚呼之聲,許多人蜂擁而上,茫然之間,卻見到徐達升焦灼地伸手欲點他周身穴道,欲度真氣勉他走火入魔。沈慕銳伸手止住了他,茫茫然道:“我害死了他,你殺了我,替他報仇吧。”
話未說完,後頸一痛,隨即眼前一黑,陷入昏迷之中。
第37章(番外——徐達升自述)
我對那個男人無甚好感,也從未,想要表現好感。
初初聽到那男人的名號,我正潛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