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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厲崑崙;另外一個少年穿著大內二品侍衛服侍,垂手含淚望向自己的,竟然是自己那前些天的貼身小廝王福全。
蕭墨存心裡浮上一層滑稽感,真是何德何能,自己一枚棋子,竟然還能勞動一個文官,一個太醫正,一個三品將軍,一個二品侍衛親臨病榻。如此鄭重其事,彷彿生怕外人不知那聖恩有多重,那所謂的眷寵有多濃?頃刻間殺人如麻,將別人的生活毀得如此徹底,怎麼還有臉,在被毀掉的人面前扮演益友和忠僕?蕭墨存嘴角輕輕一勾,自嘲一笑,真是一幫盡忠職守的演員,明明可以謝幕了,卻還賣力演出,只是這一回,自己還剩下什麼,可以被利用呢?
眾人見他一笑,俱是一驚,均擔憂地瞧向他,半響,小全兒怯生生地道:“李大人,公子爺才醒,許是口渴,要喝水了。”
一句話提醒了李梓麟,他一拍額頭,笑道:“公子爺一醒,瞧我這高興得什麼都忘了,來人,快端水上來。”
底下的人將早已備好的參湯呈上,李梓麟親自移枕,將蕭墨存扶起靠住,哪知一鬆手,他卻又整個身子下滑,實在連坐起的力氣都沒有。
“李大人,讓我來。”一雙手從旁邊伸過,接住蕭墨存的身子,卻是三品輕車將軍厲崑崙。他也不避嫌,輕手輕腳將蕭墨存攬入懷中,靠著自己的胸膛,伸手接過參湯,湊到蕭墨存的唇邊,用前所未有的溫柔聲音道:“公子爺,先喝口水,潤潤嗓子。”
蕭墨存低頭含了,卻不嚥下,抬頭冷冷看了厲崑崙一眼,“噗——”的一聲,將一口參湯盡數噴到厲崑崙臉上,面不改色,用微弱的聲音說了一個字:“滾。”
厲崑崙身子一僵,持瓷碗的手微微顫抖,深吸一口氣後,從容擦去臉上水珠,將瓷碗再度湊近蕭墨存的唇邊,低聲道:“請公子爺用參湯。”
蕭墨存又低頭含了,再抬頭漠然看了厲崑崙一眼,仍舊一口噴他臉上。
這次,他連“滾”也懶得說了,閉眼微微喘氣。
“公子爺,您要生氣,要打要罵,要小全兒這條命都成,可請您千萬別跟自個過不去,請您千萬別糟蹋自己身子……”王福全撲通一下跪在他床前,聲調哽咽地道。
蕭墨存掙扎著拿過厲崑崙手裡的碗,手一抖,一碗參湯全部澆到王福全頭上臉上,他手一軟,這個碗滾到地上鋪就的錦繡花毯上。這一下耗費盡他所有的力氣,蕭墨存疲倦地閉上眼,微微側過了頭,不再理會這些人。
這種漠視比之千言萬語的譴責怒罵更令眾人心如刀絞。半響之後,蕭墨存仍無動靜,還是太醫正王文勝開了口道:“公子爺才醒來,想是容易疲倦,各位大人不如先回去歇歇,待公子爺精神略好些再來?”
李梓麟強顏歡笑道:“正是呢,諸位還是先行回去吧,畢竟,來日方長啊。”
眾人無法,只得戀戀不捨起身離開。厲崑崙走在最後,他輕輕將蕭墨存放到枕蓆之上,替他蓋好紗被,端詳了他好一會,正欲抬腳走出,忽然聽到蕭墨存低微的聲音道:“等等。”
這一聲如聽天籟,厲崑崙只覺得渾身都激動得要顫抖起來,他轉過身,道:“公子爺?”
“厲將軍,我自問南巡一路,與你並無分毫失禮之處,甚至,我以為我們是朋友。”蕭墨存閉著眼,淡淡地道:“朝堂之上,俱是臣子,哪有朋友?是墨存自己傻罷了,坦白說,你此番所作所為,墨存心中雖恨,可也明白,你只是盡忠職守,怪你不得。”
厲崑崙顫聲道:“不,我對不住你,我明知……可我不能……”
“往事已矣,如今,我只盼將軍瞧在墨存沒有得罪過你,甚至拿你當朋友的一番真心上,求你說句實話。”蕭墨存驟然睜開眼,原本平淡無波的眼眸此刻晶亮閃爍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道:“我求你,告訴我,慕銳真的死了嗎?”
厲崑崙愣愣地回望那雙波光瀲灩,承載無數希翼和隱約恐懼的美眸,心裡苦澀難當,半響,方道:“那日我與他纏鬥數千招,他即便只剩下三成功力,卻也難以拿下,後來龍騎尉率精兵趕到,數千支箭齊發,將他一下射落江中。我趕去一看,江流頗急,將人瞬間衝得無影無蹤。”
蕭墨存眼中的光芒一點點褪去,最終只剩下一點絕望的空茫,他呆呆地接道:“這麼說,是凶多吉少了?”
厲崑崙狠狠心,道:“若是他功力未失,自然能逢凶化吉,但那三成功力,恐怕,難以倖免。”
蕭墨存閉上眼,兩行清淚便這麼流了下來,他喃喃道:“都是我害的,都是我……”
厲崑崙猛地轉身,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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