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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用情至深,自己又何必要做那壞人?沈慕銳與那人相攜並立,畫面如此和諧美好,自己又何必去破壞?
對蕭墨存來說,收服紅綢,只是他踏入凌天盟,要做的第一件事。事有輕重緩急,人也分三六九等,有些人,如朝堂上不懷好意的官吏,凌天盟戒心甚重的頭目,他可以不予理會;但沈慕銳的好友親朋,他卻任由對方對自己心懷敵意。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愛情種東西,哪怕海誓山盟,哪怕肌膚相親,實際上卻改變不其脆弱的本質,他不能讓那種來自外在的懷疑窺探,毀掉自己在此時空好不容易找到的情感。
他從見紅綢第一眼,就知道,這個女子於沈慕銳,有如錦芳之於自己,是真正共過患難,可以性命相托的親人。他留心觀察,發覺女子於一群男子當中神情爽朗,舉止大方,不是那起扭捏造作之人;她初見自己,雖以言語擠兌,可措辭又不算刻薄,足見並不是心思歹毒。待到不請自到,進了船艙,卻又迷茫猶豫,始終沒說出那等傷人言語,足見此人性情耿直,能辯是非,講道理。
有了這幾點,蕭墨存便胸有成竹,先對紅綢存了三分好感,於是,他接著斟茶,講了那一番道理,見她眉眼已有所動,蕭墨存心下明白,此人聽得進自己的話。等到上得島來,蕭墨存再在待人接物,日常應酬上,下了點功夫,為紅綢著想一番,不出數日,已讓這個生性豪爽的女子,將他當成自己人看待。
蕭墨存本就相貌甚好,又兼和煦溫文,十餘日後,靠著他的個人魅力和絕佳風度,已然贏得島上諸多住民的喜愛。他留心觀察這個島,發覺其佔地不廣,卻物產豐富,漁業、種植業、製造業都自成體系,崗哨、巡邏、護衛等更是嚴密不亞於皇城守備,島的周圍遍佈暗礁蘆葦,尋常漁船不要上島來,便是靠近此水域,都會被巧妙驅逐。可能因為這個原因,島上民風淳樸,個個奉沈慕銳若神明,連帶著對自己,也多幾分肅然起敬。在蕭墨存的努力下,漸漸的,人們也開始與他親近,小孩子碰到他,也會撲過來與他玩耍,誰家燉了肉,也有人惦記著,給蕭公子送一碗嚐嚐。這些久違的樸素情感,都是蕭墨存以往在深宮大院沒法感受到的。
但蕭墨存心裡知道,紅綢等人如此容易便接近自己,是因為他們心底良善,對人無什麼戒心。凌天盟坐上交椅,數得上名字的眾多頭目,卻對他始終心懷芥蒂。遇到性情油滑的,會跟他打下哈哈,應酬幾句場面上的話;遇到性情剛毅的,有些只冷冷抱一下拳,有些根本就對他冷哼一聲,視而不見。蕭墨存對此卻無法惱怒,只是低頭,一笑而過。
如此過了一月有餘,天氣逐漸轉冷,早起天陰,蕭墨存推開窗扉,竟然發現,下起毛毛細雨。空氣如此冷冽入骨,混合著雨絲,竟然比北方下雪,還要令人陰寒難受。他緊緊身上的黑色毛氅,很冷,冷得彷彿瞬間,就能帶走人身體上的溫度。然而,這樣的冷卻能令人神智加倍清晰,他輕輕籲出一口氣,呵出一口白霧。往年裡,錦芳說過,這個時節是做冬衣的時節,也不知自己不在,那幾個丫頭,會不會好好地過日子。
身後傳來一陣門戶被推開的嘎吱聲響,蕭墨存略有些驚喜地轉過身去,卻發現來的不是沈慕銳,而是端著托盤的小全兒。他神色一黯,卻也沒有再表露出來,只微微一笑,對小全兒道:“怎麼,又要喝藥?”
“公子爺,這個時節最要緊是補身子,方子可還是當日白神醫留下來的,我拿那幾味藥材照書查過,最是穩步不過。您別說,白神醫還真是厲害,一張小小的方子,可每一味藥,都細細考慮公子爺的身子,不愧為……”
蕭墨存心裡一痛,溫言打斷小全兒的嘮叨,道:“拿來我喝了便是,偏你怎麼多話。”
小全兒嘻嘻一笑,將碗送到蕭墨存跟前,蕭墨存端起來,吹吹熱氣,正要入口,卻見小全兒眼神有些閃爍,禁不住問:“小猴兒,你怎麼了?”
“哦,是,”小全兒回過神來,笑了笑,四周看了看,繪聲繪色地道:“公子爺,前頭廳裡,好像發生什麼事。”
蕭墨存手一頓,隨即慢慢將藥飲下,又接過溫水漱口,方端坐了道:“這裡是凌天盟總壇,天天都有事發生,你大驚小怪作甚?”
“不是啊,公子爺,”小全兒眨眨眼道:“小的好歹也做過護軍,知道這些事的輕重區別。才剛,我瞧見各個頭目都往前頭廳裡趕,紅綢姐,似乎還哭哭啼啼。”
紅綢那樣的女人會哭,那該不是什麼小事了。蕭墨存微微顰眉,食指扣扣桌沿,道:“這事咱們千萬別摻和,且不說我身份尷尬,便是你,多事了也不好交代,今兒個別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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