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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放心,便是你會騎,我也不放心,此去,自然是你我二人,共乘一匹。”
陌上少年,策馬揚鞭,此等樂事,書上所寫,並非只是哄人玩。事實上,當你騎在一匹飛馳的駿馬上,看山川河流,一派壯闊,沒有電線杆、塑膠垃圾煞風景,確實是相當愜意一件事。尤其是,身後坐著的人,你可以放心依靠他,你確知,那人無論如何,都會牢牢抱緊你,絕不會令你有一絲閃失。
出了城門,過了官署饑民營,一直朝西邊上次墮崖的齊峰山脈一帶而進,沈慕銳放慢了速度,蹄聲嘀嗒,沿途一派秋色,寧靜安逸。蕭墨存滿足地喟嘆一聲,沈慕銳微笑問道:“怎樣,可是風景獨好?”
“自有情致。”蕭墨存答道,放鬆自己靠在沈慕銳懷裡,微風徐徐,背後的胸膛如舊溫暖寬厚,他閉上眼,微笑道:“好像,連風的味道,都分外芬芳。”
“是嗎?什麼味道,能分得出來?”沈慕銳擁緊了他。
“似乎有些甜味,像蒿杆……”
沈慕銳驅馬走上一條小道,道:“恩,鼻子倒靈,睜眼看看吧。”
蕭墨存睜眼一看,只見眼前一片開闊田地,上面絡繹勞作著不少人,當中一青衣文士分外醒目,他定睛一見,卻是衙門裡的陸先生。
蕭墨存又驚又喜,忙要下馬。沈慕銳抓住他的胳膊,先一躍而下,再輕輕將他接下。蕭墨存站在田埂前,聞見陣陣蒿杆香氣,望著黑黝黝的土地,望向沈慕銳,道:“這,這怎麼回事?”
“這不就是你心心念唸的秋播農桑?”沈慕銳微微一笑,道:“可是按著你那個什麼法子置的肥,鬆土播種呢。”他濃眉一揚,朗聲道:“陸先生,勞煩過來一敘。”
他內力深厚,聲音平穩送出甚遠。那陸先生聞聲方回頭,一見站在沈慕銳的蕭墨存,笑逐顏開,忙不迭地跑了過來。
“見過公子爺。”陸先生含笑作揖,道:“公子爺身子大好了?這可真是歸遠百姓之幸啊。”
蕭墨存微笑道:“陸先生言重,墨存身子骨不遂意,倒讓你們辛苦了。”
“陸先生就不要再拘泥些虛禮了,還不快給你們公子爺稟報這幾日農桑試驗進展?”
“是。”陸先生應了一聲,微笑著稟道:“自那日山上與公子爺一談,令晚生茅塞頓開,後來公子爺墮崖獲救,卻又臥病,晚生無能,唯有盡心將公子爺囑託的差事辦好,只盼能冥冥之中,了了公子爺一番心願。”
蕭墨存迫不及待地打斷他,道:“陸先生,你,照著秸稈覆蓋法做了麼?”
“正是。公子爺請看,”陸先生轉身一路指點,道:“此共計五畝田地,原為麥田,荒年被棄,田中顆粒無收,倒是留下一地曬乾的秸稈。下官遵公子吩咐,將那秸稈拿鋤頭切細碎置一寸到一寸半,鋪于田地之中。”
“慢著,你可曾播種?可曾均勻攤開?”
陸先生笑了起來,道:“公子爺,您放心,當日在山上,您千叮萬囑,務必要播種後再遍撒麥稈,而且此時天氣乾旱,麥稈多撒無妨。下官牢記著,於每株每行間不留空,不作堆,這幾日,此五畝田地,下官幾乎每寸探查,您儘管放心。”
蕭墨存急問道:“灌水呢?須在播種前灌好低墒水,這樣,作物初期就無需灌水,你做了不曾?”
“自然是做了。”陸先生微笑道:“說起來,這個還要感謝公子那日提點我,將那山泉水引入田中的管道引接。恰好城內作坊燒了好些陶管,原是打算接州府衙門的汙水出去,王啟照倒了後,這檔子事自然無人顧及。作坊老闆正喊血本無歸,我過去低價接了來,按那日公子爺所說,並下官自己的想法,畫了圖紙令人深埋管道,將山上的水引入田間。”
蕭墨存笑了起來,道:“陸先生聰明如此,果然一點就通,只是那源頭用何物抽水?用什麼控制水量進出?”
陸先生呵呵笑了起來,豎起拇指道:“公子爺果然行家裡手,一問便問到根子上。歸遠城不比別處,山多地少,歷朝歷代,均要想法子解決種糧問題。本地踏水輪子,原是為將低窪的水引到高處,下官略改了改,便可以充當管道源頭的抽水物件了,踩則抽水,不踩則無水,全能以人制之,甚為方便。”
蕭墨存點頭微笑,讚道:“陸先生真乃墨存生平所見之全能人也。術數天工,無不了然於心,墨存何其有幸,得與先生共事。”
陸先生忙作揖低頭道:“不敢,陸某隻是做匠工而已,若無公子高瞻遠矚,奇思妙想,陸某何以能一展拳腳,是陸某謝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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