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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車上明明帶了許多,如何要外頭買去?”
“大人有所不知,那車上貴格藥材那是應有盡有,卻少了尋常幾味藥引,王大人著下官立即去尋,這黑燈瞎火的,下官也只能勉力為之了。”
厲崑崙忙放開他,正要著人護送這名醫官出門,卻聽見樓道里一人懶洋洋地道:“什麼藥引要巴巴地出去買?我這裡倒有回魂的丸藥,只不知厲大人敢不敢給你主子吃?”
厲崑崙聞言,心頭一震,他尋聲望去,說話那人儘管頂著一張自己前所未見的陌生臉孔,但那聲調,那高瘦飄逸的身影,卻是他絕不會認錯之人,也是沈慕銳曾想找,卻遍尋不著的人——神醫白析皓。
他之前與白析皓雖因墨存而心存排斥,但心底卻也敬重這位率性而為的神醫,那時二人俱為沈慕銳與蕭墨存的定情而傷心失意,白析皓用情太深,致使他失魂落魄,無法再對著那人,只能黯然離去;而他卻因皇命在身,即便心底苦澀難當,卻也只能強行壓抑,到得後來,索性一頭扎進事務當中,卻也未曾不是一種逃避。沒想到此番再遇白析皓,卻早已物是人非,那人心愛的沈慕銳,被自己帶去的驍騎營精兵萬箭穿心,落入江中,而那人也至此傷心過度,那麼寬仁恭謙一個君子,卻對自己厭惡仇恨,再不假於顏色。
一切已然晚了,厲崑崙看著白析皓步步走近,眼底卻是無盡悲傷,一切已然晚了,我是如此,墨存是如此,你又何嘗不是如此?若是讓他得知那心心念念之人,此刻就在樓上,被迫偎依於另一男人的懷抱之中,只怕白析皓會奮不顧身殺上樓去,拼死也要將那人奪回來吧?厲崑崙嘆了口氣,這等率性灑脫的作為,卻是自己萬萬也無法做出,他繃緊臉,半響,才說出一句:“白神醫,別來無恙。”
“有勞厲大人掛念,白某一切安好。”白析皓漫不經心地走了過來,伸手快如閃電,一下將那名醫官手中的方子奪了過來,匆匆略過,眼神中是毫不掩飾的輕蔑譏諷,道:“病人之前中了毒?奇經八脈受了損?又有寒症?不對,這麼重的劑量,當時還受過內傷?”
那醫官驚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半響才結結巴巴道:“你,你如何得知,你,你是何人?”
“我若不知道,這天地下便無一人知曉了。”白析皓傲然答道,將方子隨手一揉,丟入大堂火盆,那醫官嚇得跳了起來,衝過去撿,那紙張遇火即焚燒殆盡,哪裡還能撿得回來。那醫官急得跳腳,指著白析皓的鼻子大罵:“你,你,你這刁民,燒了我太醫正的方子,你,你拿命也賠不起……”
白析皓輕輕一笑,道:“這等醫不了人,又救不了命的方子,要來何用?”
“我我我,厲將軍,”那醫官轉頭對厲崑崙道:“請您下令抓了這鬧事的刁民,我立即上去請王大人再開一個方子,不然耽誤了事,你我都吃罪不起啊。”
厲崑崙卻道:“稍安勿躁。”他朝白析皓抱拳道:“請白神醫重開一張救人的方子。”
白析皓疑惑地看了厲崑崙一眼,道:“什麼人竟能勞動厲大人來請我?你的主子是誰?是男是女?多大歲數?因何得了有了這些兇險之症?”
厲崑崙沉吟一會,道:“是皇上將納的,美人,卻,卻被宮中其他人嫉恨,因而……”
那醫官詫異地看了厲崑崙一眼,正要說什麼,卻被厲崑崙冷冽的眼神嚇得一句也不敢多說。白析皓沒有生疑,卻低頭想了想,忽而一笑,目光中有說不出的柔和憂傷,自言自語道:“若是他在此處,這件事,必定要我管。也罷,我就做回好人,你過來。”
他朝那名醫官招招手,醫官狐疑地回頭看厲崑崙,厲崑崙以眼神囑咐他過去,他不敢有違,雖然彆扭,到底老老實實地將蕭墨存此時的病症與白析皓交代,白析皓越聽越是皺眉,沉吟半響,道:“此等弱症,已非尋常藥劑可除。這樣吧,我這裡有才剛煉製的藥丸兩枚,是我前段時間特地進西域採集秘藥得來,你們去送給那個主子服下吧。”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玉瓶,倒出兩粒紅彤彤的藥丸,目光溫柔地道:“也是你們主子運氣好,病症與我為之煉藥的人相似。此藥不能去了他的病,卻能緩和他的症狀,令他多個三五年時光。想必大內也是名醫薈萃,多個三五年,也許能想出解救法子來。”
那醫官還在狐疑,厲崑崙卻一把接過,深深作揖,道:“白神醫,大恩不言謝,算厲某人欠你的。”
白析皓苦笑一下,道:“欠什麼,我只是看這病人與他相類,一時起了惻隱之心罷了,你不必謝我。”
厲崑崙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