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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觀察周遭,原是普通不過的民居陋房,牆角也不知堆了什麼簸箕鐵鋤,身上蓋的粗布棉被,摸上去有些潮膩,也不知多久沒拆洗過。皇帝一陣嫌惡,不覺皺了眉頭。那少年一見之下,又冷冷一笑,道:“你治下的普通老百姓過的就是這樣了,你還別嫌棄,不是見天嚷嚷要與民同樂霈恩均麼?這下,你可有機會樂個夠了。”
皇帝被這少年噎得說不出話來,直想著一旦出去,定要將這少年千刀萬剮,方能洩這心頭之恨。卻在此時,聽得那邊床上,有人火上澆油一般哈哈大笑,皇帝怒目瞪視過去,卻驚愕地睜大眼睛,脫口而出道:“你怎的也在這裡?”
那邊床上,仰躺著一位魁梧男子,臉型硬朗,雙目熠熠,正是自己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匪首沈慕銳。
皇帝驟然變色,冷笑道:“沈大盟主,你不是一心一意要弒君篡位麼?怎的還費心將朕抓到此處?”
沈慕銳也不看他,卻盯著屋頂冷笑道:“你以為沈某人不想?若不是我此刻動彈不得,早就取你首級,以慰我盟中死難的兄弟了。”
皇帝反唇相譏道:“此處又無你那幫愚不可及的匪眾,你大可不必裝出這等苦大仇深的模樣,那些人的生死你若真放在心上,當初也不會犧牲總壇,金蟬脫殼了。”
沈慕銳怒道:“一朝功成萬骨枯,你這狗皇帝麾下死的人還少麼?連墨存都可以設計送到敵首床上,你有什麼捨不得的?”
“放屁!”皇帝怒道:“墨存之事只是不得已而為之,然後來點點滴滴,若不是你,他又怎會黯然離去,傷心抱憾?朕疼在心尖上的人,你居然膽敢讓他行刑受委屈,就憑這個,拿十個凌天盟陪葬都不夠!”
沈慕銳哈哈狂笑,道:“蕭宏鋮啊蕭宏鋮,你如今一付傷心痴人模樣,沒得令人噁心!是誰將自己十二歲的親侄兒納作男寵?是誰不讓他入仕?是誰任他被宗族子弟欺凌,淪為京城最大的一個笑話?又是誰將他置於風口浪尖,朝堂兇險於不顧,利用他推行新政,剷除異己?”
皇帝臉色蒼白,胸膛不住起伏,沈慕銳笑聲不歇,邊笑邊道:“到得最後,明明是你想將榮華富貴,錦繡前程拱手相送,墨存卻不屑一顧;明明是你想將帝王之情,聖恩眷寵堆到墨存腳下,墨存卻逼你下旨賜婚。就這樣,蕭宏鋮,你有何資格指責與我?你又有何資格,提起墨存兩個字?還想百年之後,與之骨灰合葬,哈哈哈,真真好笑!”
他話音未落,卻聽得屋內哐噹一聲巨響,兩人抬眼望去,卻見那病容少年,用了將那個藥碗,摔倒地上。抬起臉來,蒼白的臉上一雙黑色眼睛蘊藉怒火,他慢慢走過來,忽然揚起手,重重地甩了沈慕銳一耳光,呸的一聲,一口唾沫啐到他衣襟之上,怒道:“原來你都知道?”
沈慕銳有些愕然,但他畢竟是做大事之人,立即將那愕然掩飾下去,雙目微眯,冷冷瞧著那個少年,道:“你,何出此言?”
“原來,晉陽公子所受一切,你都知道!”那少年毫不示弱地瞪著他,顫抖著嘴唇,顯是氣地不輕,指著他怒道:“你都知道!你還忍心讓他一個人在那苦苦支撐,忍心假死讓他悲慟欲絕,再忍心復生令他生無可戀?沈慕銳,你怎麼能對他這麼狠?”
他手腕一揚,一柄輕巧的匕首隨即現於手中,眼中閃著冷酷之光,狠聲道:“我才不管你是誰,你這麼對他,活著也不過令他徒增傷心,累人累己,不若早早死了為好。沈慕銳,受死吧!”
“且慢!”
“刀下留人!”
兩聲疾呼同時響起,只聽嗖的一聲利箭破空,璫的一聲,少年手中的匕首被一支箭硬生生撞飛。那少年受不住力道,砰的一下摔倒在地,迅速爬起,對著衝進來的兩人怒目而視,尖聲道:“我殺我的,要你多事作甚?”
沈慕銳一看,衝進了的二人,一是當日馬上那箭法非凡的騎士,依稀記得名為袁紹之,一個卻是老相識,乃是皇帝陛下身邊的紅人,當日服侍過晉陽公子的二等帶刀侍衛王福全。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看了皇帝一眼,卻見他也雙眉深鎖,顯是對此也不知情。
王福全一個跨步,單膝跪下行禮道:“皇上,小全兒來遲一步,累您受驚了。”
“起來吧,是你救駕?”皇帝疑惑地看向袁紹之,道:“這位,又是何人?”
袁紹之微微一笑,拱手道:“草民袁紹之,見過皇上。”他卻不行禮,轉身看那撲倒在地的少年,喝道:“琴公子,你這樣莽撞,是要壞小凜的大事麼?”
那少年眼中閃過一絲不甘,終於悻悻然起身,恨恨地瞪了沈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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