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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事。琴秋儘管嘴裡嘀咕,嫌棄林凜多事,可心裡頭,卻還是因能近身接觸這個美若朗月的男子而有些莫名欣喜。故此也不多言語,興沖沖地獄小寶兒學些煎煮湯藥之事,他人聰明萬分,又有心為之,學起來比小寶兒強了不知多少倍。用不了多久,便是白析皓,一瞧那湯藥成色,也不由點頭表示讚許。琴秋自幼長在那等煙花之地,與人打交道,自有他一套法子。若是瞧不上眼的,他自然是那冷若冰霜,千金買不來一曲的琴秋公子,可林凜是他暗地裡心折的人,這功夫便是下了十足十,吹拉彈唱,高雅詼諧,無所不能。林凜與他在一處,原本就話多投機,這下更顯親厚,臉上的笑容,也因而多了許多,白析皓對林凜寵溺萬分,恨不得拿天下至好與之,看著琴秋一路與他吟唱玩鬧,雖說有些不悅,可與瞧著林凜臉上的笑容那般欣喜相較,這等不悅,卻也可壓下。更何況,他知道琴秋這等小角色,原也翻不出什麼花來,且當給林凜找了玩伴了。
他們這裡玩玩鬧鬧,卻苦了小寶兒。他那日情急之下,求白析皓留下徐達升,原沒有細想,只是看不得有人在他跟前無助死去。就如小時候,爹爹要賣他養的小雞小羊,他要哭泣一場那般。如今事過一想,卻焦灼難眠,一方面固然不知如何醫治徐達升,另一方面,林凜自那日以後,便命鄔智雄傳話不用他伺候,這等冷遇,直比打他罵他,更令他難受萬分。小寶兒偷偷地側耳傾聽,那邊車上,不時傳來琴聲笑聲,若在往日,自己自然能得以靠在主子懷中,看他形狀美好的唇吟誦一些雖然聽不大懂,卻令人分外感動的詩詞句子。可如今,主子卻不再待見自己,徐大哥又一日比一日昏迷不醒,便是喂下多少藥,也不見好轉,反倒面色青白,唇色泛紫,臉上籠罩一層死氣。他又孤獨又彷徨,不知如何是好,不由得抱著雙膝,埋頭哀哀地哭泣。
也不知哭了多久,鼻端卻聞得一陣飯菜香味,肚子裡餓得唧咕亂叫,這才想起,又到晚飯時分。他抬起頭,擦擦眼淚,跳下車。便是自己不吃飯,可車裡的病人,也得設法喂些粥。小寶兒轉下身,這夜正宿在野外一處平地,夥計們燒了好大一簇火,許多人熙熙攘攘,聚在一處,燒火用飯,熱鬧非凡。他一眼望過去,便瞧見自家主子,仍是罩著白狐大裘,斗篷帽子拉得甚低,只瞧見半邊精緻的下頜輪廓。饒是如此,仍見超凡脫俗,一眼便能從人群中跳脫而出,白神醫照例護在主子身旁,臉上帶著溫柔如水的微笑。小寶兒隔著火堆,愣愣地瞧著,覺著自己與主子之間,隔著彷彿千山萬水,不知如何方能跨越這層鴻溝。就在此時,卻見琴秋盤膝而坐,一尾七絃琴橫在膝上,手腕一挑,一曲從未聽過的動人旋律,在夜色中暈染開來,那旋律如此優美,卻又平易淺近,四周原本吵吵鬧鬧的人,漸漸都靜了下來,傾聽這難得一聞的調子。
小寶兒安靜蹲著,心裡原本平復的悲傷又被勾起,不由得溼了眼眶,小小聲地嗚咽起來。正哭得傷心,卻忽覺四周安靜了下來,他茫然抬頭,卻見琴秋不知何時,已經住了琴,而原本聽琴的眾人,齊刷刷瞧向自己。小寶兒窘得紅了臉,畏縮地道:“對,對不住,我,我回車上吧……”
白析皓眼神冰冷,看得小寶兒愈發害怕,琴秋與鄔智雄等人瞧著她的視線銳利中帶著鄙夷,似乎彷彿在說,這不顧主子的狗奴才,怎麼有臉出來。小寶兒心痛如刀絞,眼淚刷的一下便流下來,他又急又愧,也不敢抹眼淚,站起來倒退著道:“我,我這就走了……”
他正要轉身就跑,卻聽琴秋噗嗤一聲,笑道:“我早就說了,這傻子必定會躲起來一個人偷著哭,你還不信,怎麼樣,輸了吧。快快,將那時新調子的曲譜給我寫了。”
林凜嘆了口氣,無奈地道:“我原以為教了這許久,該有些長進的,卻不料,遇著事,這孩子還是一臉藏頭捏尾的模樣。”
小寶兒呆呆地回頭,卻見適才冷眼看他的眾人,均面露笑意,琴秋更是促狹地朝眨眨眼。那邊主子已然站起,朝自己伸出了手,又好笑又好氣地道:“還愣著作甚,過來吧。”
小寶兒扁了嘴,卻禁不住哭著撲進了林凜的懷裡。林凜抱住她,摸著他的頭髮溫言道:“傻孩子,不是教過你,要做自己認為對的事嗎?你既然覺著救你徐家哥哥是對的,便是我反對,也該堅持自己才是啊。”
“可,可我不要您不理我,嗚嗚,小寶兒不要您不理我……”小寶兒揪住他的衣襟,哭著道。
“我何嘗有不理你,”林凜笑了起來,抬起小孩的臉,擦去他的眼淚,道:“只是站在我的立場,卻要問你,若是明知救了這個人,會給我帶來禍患,你還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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