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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莞爾,這官員年紀不大,可說話扣帽子倒是一下一堆。把那守軍頭目說得垂頭喪氣,嘴裡嘀嘀咕咕的,也不知說著什麼。他越發肯定了那人定是上演了場古代版的“越獄”。只是這牢獄森嚴,自己又就住在他隔壁,越獄這麼大的動靜,怎麼可能做到無人知曉的呢?
“不敢就勞煩噤聲。”那官員又低頭檢視了兩處斷口,忽然冷聲道:“不像銼子銼斷、刀具砍斷,倒像是鉗具掰斷,可又無器具碰撞痕跡,難道用手……”他隨即搖頭,自言自語道:“不可能……”
他又仔細檢視了四周環境,一眼掃到蕭墨存這邊來,蕭墨存坦然而立,朝他微微頷首。那人臉上微微一驚,不卑不亢地作了個揖,隨即掉轉視線,繼續勘察他的現場。蕭墨存此時對這官員倒生了三分好感,不再觀察別人辦案工作,轉身坐回自己的床。
那群人亂哄哄忙了一陣後,又亂哄哄走了,這一處諾大的牢房,此時真的只剩下蕭墨存一個人。他心情不禁有些低落,簡單梳洗後,坐在桌子旁練字,卻寫不出什麼,耳邊沒有了那人鴰噪的聲音,倒真有些不習慣。至午間,小全兒送了吃食進來,蕭墨存一打聽,果然是這間牢獄裡莫名其妙跑了個江洋大盜。而且周圍鎖具均無被毀壞痕跡,當晚外間守夜的護衛衙役不下數十人,可無一人發覺有誰逃跑的蹤影。直到第二天一早,提審江洋大盜的文書一下達,兄弟們進來拿人才發覺,人竟然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此事一經上報,連丞相都驚動,專門指了人來追查此事,並連同京城防護營、驍騎營在城裡佈下天羅地網,嚴查追捕此等目無朝廷,窮兇極惡之徒。只是這人丟得實在太過蹊蹺,傳出去朝廷臉面無存,所以不能大張旗鼓,只能藏著掖著進行。到了晚間,那官員親自來問蕭墨存的話,言語間雖然還算客氣,可瞧著他的眼裡,卻有藏不住的輕蔑。蕭墨存心裡好笑,暗忖你若好好說話,我還不一定會給你提供線索,你一來便如此可惡,我又為何要幫你來危害我的朋友?他打定主意,言辭中故意露出幾分晉陽該有的驕縱和蠻橫,甚至因一個下賤囚犯失蹤竟然要過問他這個高貴的貴族公子而暴跳。那官員果然更加鄙夷,問不了幾句,便草草收場了事。
皇宮御書房後間,皇帝蕭宏鋮赤著腳,衣襟半開,露出雄健的胸肌,慵懶地歪在鋪著柔軟獸皮的雕花圍屏羅漢床上,低頭瞧著奏摺,譏諷一笑,隨手拋到對面几案上,對蕭宏圖道:“這幫老傢伙,連編點新詞都不會,天天兒的這麼掰,看得朕都膩煩。你給朕說點新鮮事,洗洗我這耳朵。”
“臣弟沒有什麼新鮮事可說。”蕭宏圖垂首答道。
“那朕給你說點新鮮事,你聽聽?”蕭宏鋮笑笑道。
蕭宏圖知道皇帝這麼說,就不單單只是意味著新鮮事,多半還是大事。於是,他也笑了,道:“皇上,臣弟洗耳恭聽。”
“京城天牢裡,前兩天發生了一件新鮮事,一個原該過堂畫押,等待秋後問斬的江洋大盜,忽然間在監獄裡不見了。”
蕭宏圖聽到“天牢”二字,心裡一跳,忙陪笑問:“皇兄的意思是,這人犯逃走了?”
“逃獄就不是什麼新鮮掌故了,”皇帝漫不經心地拉拉衣襟,道:“這外頭眼見都三月天了,屋裡還弄這麼暖幹嘛?這群狗奴才,真是少吩咐些都不行。”
“奴才們也是一片忠心,怕這倒春寒厲害。”蕭宏圖笑笑道。
“嗯,罷了。”皇帝不耐煩揮揮手,繼續道:“說回這人犯,那是憑空從牢獄裡不見了,門鎖沒壞,衙役巡夜沒有發覺,就連隔壁睡著的其他人犯,也沒有聽到任何特別的聲響動靜。你說,這事夠不夠新鮮?”
“的確是令人耳目一新,”蕭宏圖笑答道:“這下,劉丞相有得忙了。”
“是啊,天子腳下出來這等事,無異於往劉愛卿臉上打了一巴掌,他那麼愛面子的人,自然吃不好睡不好。朕原想著旁敲側擊地知道一下這算怎麼回事,哪知道,倒又引出另一段新鮮故事來。”
蕭宏圖心裡暗暗有些不妙的感覺,臉上卻笑得更和煦,問:“是麼?皇上說來,也讓臣弟樂樂。”
“朕得知,牢裡的人見識的還真多,今兒個見識了大變活人,不久前,又見識了先皇御賜的九龍奪珠牌子。”
蕭宏圖心裡嘆了口氣,站起來恭敬行禮道:“臣弟有罪,請皇上處罰。”
“你又沒有做錯什麼,朕為什麼要罰你?”蕭宏鋮肆意大笑起來,得意地看著蕭宏圖臉上紅一塊青一塊,道:“正好,朕也有些掛念那個小妖精了,說說看,你見著他的時候,他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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