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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逸發了一會呆,忽然直接地問周氏:“李章呢?”
周氏面色一沉,卻沒說什麼,向那些孩子身後一指:“不就在那呢!”
司馬逸訝異地仔細又看,一眼便看見花朵似的幾個人身後默立如樹的李章,垂著眼簾緊抿著唇,一直沒有變過的安靜模樣。司馬逸眼裡轟地點著了火,蓬蓬地燒進了心裡,進而燙熱了全身!
他剛想走近前去,忽聽周氏在一邊涼涼淡淡地說:“這李章的性子可真不怎麼樣,人又病歪歪的,幸虧被哀家收進了宮中,否則真不知要給皇帝添多少堵!”
司馬逸一下冷靜下來,抓著重點地反問:“他病了?”
周氏一撇嘴:“哀家可是問清楚了,他原本就是帶著病的!這來了永壽宮後更是三天兩頭要請御醫。這麼個病秧子,怎麼看都是福薄命舛之人,怎好留在皇帝身邊?又哪裡比得上哀家這些個知情識趣的!”
司馬逸再次看向李章。晃動的燈影中,李章自入大理寺後再也不曾鼓起過的面頰似乎更深刻了,裹在節服下的身軀形銷而骨立,與他面前婉約溫潤的少年們一比,就像是嶙峋山石間的一支枯藤,風霜入骨,卻巍然不倒。
司馬逸的眼睛有些熱,心裡無所適從的抓撓感消失無蹤,靜靜地定了下來。
“太皇太后說的是,此人確實當不得後宮之人。孤只是,感念他忠心護主,不想交給那幫老傢伙處置罷了。”
“哦?那倒是哀家多慮了。”
“是孤太過莽撞。太皇太后訓導得是。”
司馬逸說著攬過一個少年,輕浮地捏了他的面頰一把,笑道:“皇祖母心疼皇孫,皇孫卻之不恭,就把這——”
“小人沁芳,拜見皇上。”
“好好,就請皇祖母把這沁芳賞給皇孫吧!”
周氏哂道:“真是個眼睛毒的,一挑就挑了個最好的。”
“皇祖母說的哪裡話來,明明這些都很好!可惜不能全要…”
“皇帝自重!”
“好好,皇孫也只是說說。孤在前朝確實也是無趣。”
“聽說皇上在搞均田制呢?”
“司馬遙把持戶部日久,留給皇孫的國庫幾近空虛。而世家門閥盤踞日久,所佔資源遠遠大於朝廷,一直都奉成家馬首是瞻,再不有所行動,日後連討伐反逆的軍備都籌不齊了。”
周氏皺眉:“真有如此嚴重?”
“可不是呢!皇孫當皇帝這麼久,那些世家有幾個真心向著皇孫了?還不都望著益州打算盤呢!”
“但那些寒門士子,也太無根基,太不知輕重了!”
“總比只會掣肘的要好!”
周氏不再言語,看看司馬逸已在對沁芳上下其手,沒好氣地揮了揮手:“哀家累了,皇帝自便罷!”
司馬逸笑嘻嘻地向周氏道過乏,攬著沁芳就要離去,忽然想起什麼似地又轉身對著周氏說:“皇孫當年王府的侍衛沒剩下幾個了,近日又回來一個,是當日與李章一起護送孤回京的,聽說李章在宮裡,就總說想見見,可否藉著這機會,讓他們見見?”
司馬逸說著把王項指點了出來,周氏看見是個木訥老實人,便不在意地答應了。
PS:歷史上的均田制是不動地主階級的土地,只對無主土地按人口數分給小農耕作的,我這裡有點社會主義的意思了,還是說明一下省得誤導吧。
作者有話要說:
嗯,太皇太后的政*治面目很模糊,皇帝的心血來潮更有點莫名其妙……
於是我承認,我就是想讓司馬逸看見李章來著~
第60章 各有打算
王項見司馬逸走遠了,也沒見李章自己過來。正想著是不是得自己過去呢,就見潘公公拍了李章一下,李章踉蹌了兩步,才緩緩向自己走來。
周氏已領著眾人轉去放燈,潘公公不遠不近地跟著,眼睛時時掃向一邊的李章和王項。
王項在王府已見過李章,李章卻因事故迭起心智混亂而未曾注意,這時當面見了,溫和地點了點頭,卻是無話。
王項訥訥,看著始終關注著這邊的潘公公,更是不知如何說起,躊躇半晌,擠出一句:“你瘦了,宮中飲食不合胃口?”
李章訝異地看了他一眼,見他臉憋得紅紅的,知他有話要說,猶豫著微皺起眉,沒看潘公公,轉身也向著周氏那邊走去,邊走邊說道:“陪我放個燈吧。”
他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