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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神黯了下去,不客氣地指責道:“你不是一向都護著他麼?為何這回一直都如此說!”
靳白似是失盡了耐心,抬頭直視著司馬逸的眼睛,同樣不客氣地說:“皇上硬爭了這許久,結果如何?非但李章不領情,朝臣們更是離心離德,如此還何談上下一心平叛安民!而況,李章對皇上……既是無情,皇上又何必苦苦相爭?”
司馬逸似被說到了痛處,張口呆愣了好一會,頹然扶額道:“孤心裡……放不下。”他側臉看向靳白,“孤若是連心愛之人都護不住,就真不知坐這皇位有何意義了!”
“皇上慎言!……”
司馬逸苦笑出聲,擺手制止了靳白,看著一室昏暗的傢俱,神思飄了出去:“你說,喜歡一個人該當如何?不就是留下他,對他好麼?孤過去對他不好,他不信孤,孤明白。所以孤才更要護住他,護住他,對他好……”
司馬逸越說神情越是溫柔,靳白瞧在眼裡,卻是滿臉無奈,暗暗腹誹。他沉默著,等司馬逸自己回過神,才開口道:“太皇太后既然答應了皇上,皇上也不必如此憂心。李章生性堅韌,只要太皇太后不是刻意加害,他當會護好自己。”
司馬逸微微搖頭:“若他自己不想活呢?太皇太后不會留情。”
靳白忽然問:“皇上有否後悔當初?皇上當初若是肯聽臣等的建議,李章尚不會求死,更不至於落入太皇太后之手!”
司馬逸窒息般止了呼吸,良久,搖頭堅持道:“或許放在從前,父皇不會真要了李章的命。但在當時,他會!孤不能冒這個險。”他深深吸了口氣,“孤其實,很明白父皇的心情。穆家之事,對父皇的打擊甚大。孤也,深覺愧疚。李章曾說,孤才是一切的由頭,孤……”
靳白驚歎:“他竟然如此大膽!”
司馬逸黯然點頭,唇邊卻牽起絲微笑:“他確實,越來越峻卓了。孤,無法放手啊!”
靳白眼見對話越來越沉重偏題,皺眉正色道:“既如此,臣以為皇上更應當收拾心情,儘快解決前太子之亂,平息了天下人的惶惑猜測安定於內,方能仔細打理與李章的糾葛。”
司馬逸似是沒有聽到,背身不語。
靳白便有些著急,忍不住加重了語氣:“皇上!李章即便恨皇上,也不會希望看到皇上就此垮掉!他已經為此付出了那麼多,皇上莫非真要徹底地辜負他不成!”
司馬逸僵立片刻,緩緩轉身:“他,真會如此想?”
“皇上若不信,可親自相問。”
司馬逸重又轉過身去,微微仰起了頭。他有些眼熱,散了一地的心情卻又重新凝聚了起來。
如此,便是他對自己尚有期望吧?
自己若是做到了,
他會不會重新願意看到自己?
希望。
有希望就好!
新年剛過,司馬逸就兵發益州,正式討伐謀逆的司馬遙和成軒。穆嚴堅持從軍,司馬逸便封他為討逆大將軍,統帥由定東軍和整編後的定南軍抽組的討逆軍。
但成家經營已久的益州卻讓志在必得的穆嚴吃了大虧,定西軍也顯示了它真正的實力,非但人數眾多,武器裝備更遠遠勝於朝廷軍。輕敵冒進的穆嚴初入益州就在利州中了成軒誘敵的圈套,十萬大軍陷於米倉走廊,成為四周高山上的定西軍的活靶子。穆嚴雖是臨危不亂,礙於地勢狹窄坡陡難登,只能拼死向外突圍。
入夜後,四周高山上火把通明殺聲震天,狹窄的山谷裡屍橫遍地,缺胳膊少腿地夾雜在碩大的滾木礌石之間,鮮血浸透了腳下的泥土。討逆大軍經過一晝日的拼殺已是傷亡近半,卻仍然未能突破隘口的阻擋。
穆嚴殺紅了眼,一馬當先衝向敵陣,只見層疊的連弩車前,橫刀立著一個銀盔銀甲的年輕將領,俊美的臉上凝著寒冰般的殺氣,卻不是凌雲聰又是誰!
穆嚴的眼睛更紅了,二話不說攻上前去,手中的刀猛然擲出,釘入一個正在悄悄拉動弩機的敵軍胸口。凌雲聰大叫一聲“待我生擒了他!”打馬向穆嚴迎去。
二人在隘口處戰做了一團。穆嚴雖是內力雄厚掌風強勁,對上凌雲聰的大刀,卻佔不到半分便宜,幾番空手入白刃,都被凌雲聰靈巧地避開。穆嚴看出這小巧功夫正是李章素日愛使的,心中更恨,揚聲讓人擲了把槊來,單手擎住,輪著風聲重又攻上。凌雲聰不敢和穆嚴硬碰,催著馬只是圍著穆嚴打轉,偶爾仗著靈便疾攻數招,往往也是稍沾即走。穆嚴見他一味拖延,恨聲罵道:“只敢在背後動手動腳,虧你還是凌峰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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