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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章的聲音因緊張而有些控制不住的發抖,語意卻是一貫在對陣時候的簡潔自信,聽在司馬逸耳中,竟是一種無法抗拒的信任和安心。他緩緩點頭,緊盯著李章的動作,和他同時深吸了口氣。
一步。李章跨向石橋。
兩步。李章斜步而出,踏上石橋邊斜掠而出的一條枯藤。
三步。李章再次踩上石橋。
四步。李章點向橋下旁生的一塊石樑。
五步。李章向著司馬逸縱身而出,腳尖點上司馬逸後背的同時全身勁力聚於一處,頓時把司馬逸踢得高高蕩起。早已做好準備的司馬逸屏息靜氣,在空中借力團身,再伸展時全身如大鳥般盡力張開,正好撲到纏住藤條的松樹邊,雙手一合抱住了樹幹。韋伯連忙伸手把他拉上平地。
司馬逸回頭再看,只見李章已被反向力推到了石橋的另一邊,正好落在巖邊的斜凸上,再順勢幾個換腳,又落回石橋。山風鼓盪,吹得李章散落的髮絲凌亂紛飛,纖瘦的身軀更似直欲凌空而去。司馬逸看著這一刻的李章,已是完完全全的從不相識。
脫困後,幾個人都有些脫力,李章更是因為後怕而顫抖不已。司馬逸看著他強自壓抑的清瘦背影,竟不再有絲毫的扎眼厭惡,只覺得這樣的李章更真實,更貼近於自己,而非石橋上那般的遙不可及。
這番生死之劫,使幾個人心中更多了一份相互扶持的依賴感,李章和司馬逸之間的心防和膈應也淡了許多。雖然後半程已幾乎斷糧,司馬逸臉上反沒了開始時的陰沉,而多了些忍耐和堅持,讓人覺得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王爺,而是他們侍衛營裡的某個同伴。
李章意外於這樣的司馬逸,卻無法像王項那樣很快適應。過往的一切太過深刻,他無法也無心去判斷哪個才是真實的司馬逸,只是小心地不去打散這樣的“假象”。
三天後,當他們終於爬過最後一處峭壁,眼前陡見平緩的山坡時,都有點再世為人的感覺。
四個人俱是衣衫襤褸身上掛血,看著山腳下寨子裡的裊裊炊煙,卻筋疲力盡地再也走不動半步。乾糧早已吃完,水囊也空了大半天了。好在不遠處就有一條小溪,幾個人撐到溪邊喝飽了水,吃了幾口韋伯找來的野果,就在溪邊睡了過去。
李章一路累得最狠,這時目的地臨近心頭反而比其他人更多了幾分擔心和緊張。他睡了一會就醒了,看看熟睡的司馬逸和王項,輕輕拍醒王項,告訴他自己先去寨子裡探探情況,讓他等王爺醒後先去尋個隱蔽的地方,等自己的訊號再悄悄進寨。
王項答應了。李章看看自己仍在微微顫抖的手腳,浸入沁涼的溪水。收拾妥當後,李章打醒精神悄悄向寨子摸去。
按靳白的安排,接替韋伯的第二任嚮導就在這寶峰寨裡。李章下到寨子外時天色已經黑透,在場院裡吃飯納涼的人陸陸續續地回屋,更有早睡的人家已經滅了燈火。場院裡的人漸漸減少。李章藉著屋宇柴堆的掩護,找到那戶人家,貼在窗下沒聽出異常,按著靳白的交代輕輕敲了幾下窗欞。
“誰?”
“寧州來的過路人,討個歇處。”
窗邊探出個人來,看見李章沒什麼意外,繼續看向李章身後卻懷疑地皺起了眉頭。
李章解釋道:“王爺在安全的地方。”
那人釋然點頭,開啟門讓李章進去,看著李章一身狼狽,驚訝地問:“你們從哪來?”
李章疲倦地一笑,眼裡滿是自豪:“山那邊。”
那人更是驚訝:“翻雙峰過來的?”
“嗯。”
“王爺也是?”
“對!”
這麼回答的李章心裡也是一陣異樣的觸動,一直高高在上的冷酷狠厲因著這觸動多了一絲和自己相似的暖色,那是不肯放棄,掙扎求生的堅持和努力。
那人聞言十分動容,沉吟半晌才對李章說:“我叫秋明,趙大人令我在此等候王爺。你們一定又餓又累了,不如請王爺過來休息一宿,明日才好繼續趕路。”
李章正要答應,門外又響起敲門聲,不覺探究地看向秋明。
秋明似乎有些不安,笑說是來借農具的鄰居,自去院子開門。
李章不放心,悄悄走到窗邊向外看,院外似有人聲,院牆的缺口處亮光一閃,李章看得分明,竟是一把閃著寒光的朴刀!他心中一凜,再看向院門處,秋明身後跟著進來一個官府男子,朝著屋中探頭張望。
李章坐回桌邊,拿起一塊餅子,慢慢吃了起來。離開王府後,還真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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