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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畫壇:日出江花紅勝火(1)
大唐盛世,至今仍有文獻和畫跡可考的畫家達四百餘人。唐代繪畫中,壁畫形式達到極盛,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宗教興盛嘛,紙筆不發達嘛。唯一的遺憾是壁畫盛得太早,我們看不到了,因為壁總是要倒,彩總是要稀的。所以,創作壁畫無數的吳道子,我們除了知道他頭頂“畫聖”桂冠之外,根本無緣看到他的真跡了。只有徐悲鴻紀念館有一紙《八十七神仙卷》,疑為他壁畫“粉本”。如果把神仙們也看做“人”,那麼壁畫表現的主題,基本上還是人物,所以唐代的人物畫堪稱極盛。吳道子的宗教人物、閻立本的歷史人物、李真的肖像人物、孫位的隱逸人物、張素卿的道教人物等,都足以垂範千秋。還有“綺羅人物”,讓我們會馬上想到二位仕女畫超級名家——張萱、周昉。如果你不熟悉二位,唐傳國寶級名畫《虢國夫人遊春圖》《簪花仕女圖》《揮扇仕女圖》,總該見過或聽說過吧。
唐代花鳥畫,也開始擺脫了人物畫的附庸地位,嘗試以獨立的面目照耀觀眾眼球。薛稷、邊鸞都可看做花鳥畫的鼻祖。唐代山水畫,比花鳥畫鬧獨立的意識還要強,金碧、青綠山水名家是李思訓、李昭道,王維、張璪的水墨山水,更是有開創性的意味。唐朝堪稱“馬”上朝代,交通工具主要是馬,所以動物作為人類的好朋友兼助手,受到了特別的禮遇。“鞍馬畫”比花鳥畫的地位似乎還要高些(也有把鞍馬畫歸入花鳥畫範疇的)。韓幹、韋偃、曹霸、韋無忝、陳閎、韓滉,都堪稱動物畫大師。
家教傳承往往是生產人才的便捷之徑,其中緣由一是遺傳因素,二是手傳因素。畫家“一出出一窩”是歷代畫史中常見現象。東晉的戴逵、戴勃、戴顒,南齊陸探微、陸綏、陸弘肅,梁朝的張僧繇、張善果、張儒童,隋唐的尉遲跋質那、尉遲乙僧,閻毗、閻立德、閻立本等,都是近親畫家。這類畫家一般的特點是一代不如一代,個別也有一代更比一代強的。閻家就屬於後者,子勝於父,立德、立本兄弟比父親閻毗畫得出色。閻立德當了大官,他不光繪畫好,畫圖紙應該更好,當時不少重要的宮殿和皇室陵寢,都是他主持修建的。此人文武雙全,還有戰功,死後還被皇帝李世民拉住不放,享受了陪葬昭陵的榮譽。昭陵有著名的“昭陵六駿”,是李世民騎過的六匹座下寶馬。李皇帝與它們感情深厚,命令當時最好的畫家畫出它們,刻在石頭上陪自己繼續馳騁陰間。這位畫六駿的畫家,便是弟弟閻立本。
閻立本官也做得不小,當過工部尚書、右相等,但他似乎主要是在皇帝身邊服務,也更專心於繪畫事業,他的繪法取法於張僧繇、鄭法士,十大傳世名畫裡有他的《步輦圖》(摹本),所以他在畫史上的名氣要比兄長大很多。李世民很器重閻立本,有重要的大事,都是讓閻立本捉筆作畫,比如繪製《秦府十八學士圖》《凌煙閣二十四功臣像》《歷代帝王圖》等。歷史上崇拜李世民的人很多,既然他都說閻立本畫得最好了,別人也就沒人好意思反對了。不過,閻立本倒沒想讓自己的孩子學畫,因為有一次,李世民泛舟春苑池,看到很多沒見過的靚鳥,便傳閻立本作畫記之。閻立本抱著畫本,為了讓皇帝滿意,左跑右轉,甚至入水伏臥,雖然完成了任務,但心裡十分鬱悶——你們皇帝大臣都逍遙自在,惟有俺累死累活,憑什麼呀,好歹俺也是朝廷大員呀。其實閻畫家也不必太過鬱悶,這等事,在現代也有,某單位幹部,字寫得極其漂亮,結果升官提拔老沒有他的事,原來是領導把他當成書法家了,他退休的時候感慨說:“看來,什麼都不會的人,才是升官的材料啊!”哈,這正是莊子所謂“秀木遭砍、歪木享壽”的道理啊。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唐代畫壇:日出江花紅勝火(2)
唐代初期,除了閻氏兄弟為代表的“正統派”,還有以尉遲乙僧為代表的“西域派”。尉遲乙僧,于闐(今新疆和田)人,生卒年不詳,但活得很高壽,因為有記載說他九十多歲還能為某寺院作畫。他大約二十來歲時畫已出名,於唐貞觀六年(632年)被于闐王推薦到長安,受到唐庭重視。到達長安後,他不拘泥於本民族固有的繪畫傳統,學習、借鑑中原的繪畫藝術技巧,使自己的藝術創作達到了全新境界。胸襟開闊的唐人,將其捧至與顧愷之、陸探微齊名的高度。乙僧是一位熱愛祖國、熱愛家鄉、增強民族團結、促進祖國統一的偉大畫家。他對於色彩的獨特運用、富有立體感的繪畫形式等,對豐富和發展唐代繪畫發揮了獨特作用。
長安人張萱,善畫人物、特別是仕女。唐代女性的地位挺高,男人們一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