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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主任不到八個小時的王天龍,已經成了眾視之的,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他。有信任的目光,也有擔心的眼神,還有笑裡藏刀的陰魂鬼臉。難道真像鄉親們說的那樣,到處都有他安插的耳目、眼線?他想到這裡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戰。
“嗨,想到哪裡去了。”王天龍勸著自己說,“常言道,身正不怕影子歪。咱沒有做過虧心事,就不怕半夜鬼叫喚。”
趙蘭香看著轉來轉去的他勸著說:“天龍,天不早了,咱娘和孩子們都睡了,你也快睡吧!明天還要早起送孩子上學嘞!”。
“噢!”王天龍答應著走進去鑽進被窩裡,拉滅燈閉上了眼睛。可腦子仍然閒不住,眼珠子在眼眶裡滴溜溜地轉。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他翻過來、調過去,怎麼也睡不著。
今天的趙蘭香也很興奮,許多往事也像演電影一樣閃過一幕又一幕,總也斷不了頭,二十年前結婚時的情景,忽然又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在剛結束了“史無前例”的年代裡,人們的思想還沒有現在這樣開放,因而婚禮是在既簡樸、又熱鬧的氣氛中進行的。二斤糖塊、幾盒香菸、兩盤水果足已。不像現在這樣比闊氣、比氣派,宴席一擺幾十桌,大吃大喝鋪張浪費。
連長為他們主持的婚禮,指導員講了祝福的話後,在老兵的強烈要求下,他講了戀愛經過,自己卻害羞地低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連首長退席後,剩下的老兵們就開始鬧鬨起來,給我動手動腳,把我和他面對面地擠在了一起,臉和臉湊在了一塊,然後是二人吃蘋果的小遊戲兒。用一根兒小細繩兒拴著一個大蘋果高高地提溜著,新婚夫婦不準用手抓,去吃大蘋果,咬下一口算勝利。嘴小蘋果大,一咬一滑溜,根本咬不住。在沒辦法的情況下,兩個人只好同時用嘴把蘋果擠在中間一塊咬。
正當你用勁擠蘋果時,提溜蘋果的人故意添亂,用勁向上一提溜,兩個人的嘴就碰在了一起,逗的大夥鬨堂大笑。甜甜蜜蜜的美好回憶,使她熱血沸騰,更睡不著了。她試探著問:“天龍,睡著了嗎?”
王天龍心煩地說:“不知道是咋搞的?滿腦袋瓜子裡淨事,一個挨一個的就是停不住”。
“是嗎?”她笑眯眯地說,“我和你一樣,過去的事老是在心裡轉來轉去的不肯離開。”
“想啥事來?先給我彙報彙報。”
“看美德你還知道姓啥不?才當了三分鐘的官,就想給我擺譜拿架子,這輩子甭想了,下輩子也沒門,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王天龍“哏、哏”得笑著說:“敢叫你這麼一說,我是寡婦哭兒——沒想兒了?”
“那還用問嗎?……你問我具體想啥嘞?你猜猜吧!”
王天龍瞅著妻子紅撲撲的笑臉說:“你哪點兒小心眼還用猜嗎?一看就真像大白了。”
“淨胡吹。猜準了才算數。”
王天龍賣著關子說:“你不信那我真說了。”
她不以為然地說:“你說唄,我也沒有堵著你得嘴。”
王天龍這下沒轍了,只好認輸說:“我也不是算命先生,那能猜得準,還是你自己說吧!”
“沒有金剛鑽兒,就別攬瓷器活。逞能和現眼是姊們倆,緊挨著的事。”
“是嗎?別囉嗦了,說說吧!”
她的臉紅暈起來,把左手伸進王天龍的被窩裡,放在他的肚子上,滿面春風地說:“剛才我想到了十八、九年前,咱倆在部隊結婚時的美好情景,好像就在昨天一樣。”
王天龍用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子笑著說:“都快做奶奶的人了,還想年輕時候的事,磣不磣?”
她笑眯眯地把頭靠到王天龍的胸膛上,輕輕擰著他的肚皮兒撒著嬌說:“俺願意想,俺就願意想嗎!”
王天龍理解妻子的真情,雙手撫摸著妻子的頭髮安慰說:“願意想就多想一會兒吧!”
趙蘭香靜靜地聽著丈夫“咚、咚、咚”的心跳聲,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她緩緩地睜開雙眼,輕聲問道:“天龍,你剛才說滿腦子淨事,能給俺說說嗎?”
“當然可以。具體想啥,我也捋不出一個頭緒來”。歷歷往事從四面八方向他的腦海中一起湧來,從部隊當兵時的軼聞趣事,到省建築公司當保管員時的美好故事;從建磚廠時和胡希能面對面的辯論,到毀林賣錢時針鋒相對的鬥爭;從選村民小組長時無奈的插曲,到建小造紙廠時的上當受騙;……。一會兒這個事佔上風,一會兒那個事又冒出來,究竟哪個事是主角?他也分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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