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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只喝一口就把水瓶還給她。

她像對待幼兒園的孩子，不屑理會周圍的同學，把瓶子重新塞進高梓手中：“多喝點！天這麼熱，要中暑的。”

球場外邊，林芳欽佩地望著劉雲嬋：“雲嬋厲害啊，敢說敢做！”

其實，幾個女孩兒心儀的都是高梓。高梓不光長得帥，球踢得好，而且還是全校有名的學習尖子。這樣的男孩兒，哪個女生不喜歡。但是，喜歡歸喜歡，心裡想卻不能露在臉上，更不敢在行動上有所表露。這樣的情勢下，劉雲嬋的大膽，讓林芳她們從心眼兒裡佩服。

不過，她們也有自我解嘲的理由：劉雲嬋長得楚楚動人，不光舞蹈好，學習成績也拔尖兒。說“才子佳人”也好，“英雄配美人”也好，安在她和高梓兩人身上，一點兒也不過。她們私下議論，劉雲嬋就是憑著這些優勢跟高梓好起來的，而且好得那麼坦然，那麼大膽。大概就是因為這樣，她們對雲嬋沒有嫉妒，而是羨慕，是佩服。

比賽結束，一中以四比二的優勢取勝。球隊的隊員們在校門外的冷飲攤前聚會，慶祝比賽成功。他們圍坐在幾個用太陽傘遮擋的小桌邊，邊喝冷飲邊議論。

三個女孩兒儘管不是隊員，也鬼使神差地悄悄鑽進涼傘底下。不過，她們沒敢挨近他們，而是坐在遠遠的桌邊，漫不經心地吮吸可口可樂，一邊品著甜汁，一邊時不時地把眼睛瞄向滿臉激動的男孩們。

“高梓，你今天用的什麼絕招？那球怎麼會繞圈飛起來了。”王宏民不解地問。

高梓笑道：“那是跟我表哥學的。他們清華代表隊就用這招兒，好幾次逢凶化吉。”他是隨母親從涼山州來到特區的，從小跟那幫彝胞孩子揹著揹簍爬山涉水，練就一身結實的體魄。

“這叫什麼？”朱斌忙問。

“他們起了個名兒，旋度球。”

“什麼叫旋度？”王宏民問。

高梓解釋：“他說，這是空氣動力學的概念。你要是考上清華北航，就明白了。”

朱斌有些感悟：“哦，就像地球一樣，繞太陽公轉還帶自轉。”

“也許是吧！”高梓也拿不準。

王宏民很感慨：“學理工的人，踢球也大有學問！”他跟高梓一樣高大，只是沒他那麼結實。

那邊的三個女孩子，卻在談著不相干的話題。

注視著對面的男孩們，林芳問：“你看他們幾個，誰會先過來？”歷來都是男孩兒主動，女孩子等著，這好像是約定成俗的規矩了。林芳雖然沒有劉雲嬋那樣的嫵媚，中等身材眉眼清秀，是那種叫做氣質型的可愛女孩兒。

“當然是高梓了。雲嬋坐在這兒，怎麼說也得來答謝火線慰勞嘛。”楊雪毫不遲疑地斷言。她一向心直口快，豐滿得有些發胖。她姐姐說，楊雪就是不愛用腦子，身上的脂肪才沒法消耗掉。

劉雲嬋立即回道：“切，動一下腦細胞好不好！王宏民心細，準是他。”說話時眼睛看著林芳，弄得她不好意思起來，有點後悔不該*燒身。

在女生中有一種說法，班裡有兩對“強強聯合”：高梓和劉雲嬋，自然是“郎才女貌”；王宏民追林芳，卻有“權錢結合”的嫌疑。這對王宏民是樁冤案，他父親是房地產開發商，跟林芳父親的職務不搭界。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同學們。高梓和劉雲嬋在一起，兩人顯得比較平等。王宏民跟林芳，卻不太一樣。有人說，王宏民從小跟媽媽在上海長大，有股子上海男人的細心勁兒。電影院上演好電影，總要把票提前買好才約林芳。看完了，一直送到她家門外，才肯放心回去。發現書店賣參考書，也是同時給林芳買一本。這樣體貼入微，不把林芳的心融化才怪呢！

這時墩粗的朱斌端著可口可樂瓶，臉上一副領導關心群眾的懇切神色，緩步走了過來。

在三缺一的小桌邊坐了下來，他臉上立即換成一個神秘的表情：“我今天在老街的地攤上算命了，挺準的！”

三個姑娘立即來了興趣，全把眼睛聚焦到他臉上等待下文。

別看現在的女孩兒，崇拜什麼劉德華、郭富城，瓊瑤的小說看得直落淚，到了寺廟裡照樣燃香下跪，眯縫著眼睛，不知是祈求觀世音菩薩恩賜良緣，還是保佑她考試順利過關。對那些佛門的經義她們一竅不通，可求神拜佛的時候，比七八十歲的老奶奶還要虔誠。碰到算命的，她們偶爾也偷著求算一下命數。

看她們都有興趣，朱斌頓時來了精神：“他問我，是給自己算，還是給別人算？我說，給我班裡一位女同學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