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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鄧稼先才說:“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老朋友楊振寧嗎?”
“記得,記得呀。”
“他回來了。”
“那你回來是??”
許鹿希想問,又停住了。
她知道,鄧稼先的一切都是不能問的。
鄧稼先這時笑著,搖著許鹿希的手說:“給口水喝吧。”
“我去給你倒水,去給你倒水。”許鹿希說著轉身去了廚房。
鄧稼先四周環顧了一下,屋裡的一切都沒變。
端著水過來的許鹿希把水遞到鄧稼先的手上:“再不回來,都快不認識了。”
鄧稼先喝了一口水若有所思地說:“我們的事情慢慢再說,楊振寧這次回來,我們要準備一下。”
許鹿希記得,鄧稼先在她面前多次提起過楊振寧,許鹿希對楊振寧的名字是很熟悉的,只是從來沒有見過。
“楊先生會來咱們家裡嗎?”
鄧稼先說:“聽組織安排吧。”
那一天許鹿希和鄧稼先早早地吃了晚飯,把兩個孩子安頓好後,他們就急匆匆地到商店去了。好在他們去得早,商店還沒有關門。楊振寧先生雖然是他們的老朋友,但是也有20多年不見了。所以,許鹿希堅持要給家裡的床鋪買一條新床單,左挑右選,買了條淺灰色帶印花的床單。看著這條床單,鄧稼先滿意地笑了。
1971年鄧稼先與楊振寧那次見面是他們分別20多年後的第一次重逢。也就是那一次,許鹿希知道了鄧稼先這次回來是周總理讓他接待楊振寧先生。可能是第一次回來的時間太短吧,楊振寧先生1971年第一次回到中國時並沒有去他們家,楊振寧和鄧稼先是在友誼賓館見的面。
和楊振寧見了面以後,鄧稼先又很快回到了基地。
你要那麼做也要碰釘子
許鹿希說:“1972年楊振寧先生再次回國後,鄧稼先接到上級命令回到北京。是因為楊振寧先生的到來,他才能在一年後又回到北京的。楊振寧先生1972年回國那次到我們家來做客了。” 。。
第十六章 鄧稼先和楊振寧(2)
許鹿希指著我坐的沙發說:“你坐的這個沙發和你旁邊那個沙發,一個是楊振寧坐的,一個是鄧稼先坐的,我從1972年一直留到現在,很珍貴。”
那一天,楊振寧先生在房間裡環顧四周後發現屋裡沒有孩子的床鋪,問鄧稼先:“孩子呢?”站在一邊的許鹿希說,孩子在爺爺家裡。
1972年楊振寧先生在鄧稼先家裡喝水談天,彼此都有很多話要告訴對方,也有很多的事情要了解。
許鹿希說,這兩位科學家在一起聊天的感覺非常好。
我問許鹿希:“什麼感覺呢?”
“就是感覺他們對科學的那種執著吧,非常有意思。我問過楊振寧先生,我也問過鄧稼先,我說你們倆談話的時候,又默契,又幽默,彼此像是從來沒有分開過。談話間,楊振寧先生口若懸河,滔滔不絕,他的思路非常快。
離開祖國那麼多年了,楊先生說的還是北京話,根本沒有變化。他北京話說得非常好,因為他是很小就在北京了。他比鄧稼先大兩歲,在他面前,鄧稼先更多的時候是以傾聽的姿態出現的。後來我問過鄧稼先‘為什麼你們倆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楊先生說話,你怎麼不多說話呢’,鄧稼先說‘當然了,楊振寧比我大嘛’。”
許鹿希說,鄧稼先不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剛開始她還覺得是不是鄧稼先出去了這麼久不愛說話了,後來她才慢慢地體會出其中的意味。
……您問鄧稼先這問題的時候,他們倆都在一起嗎?
“沒有,我是隨便地問了一下鄧稼先。因為他們倆都在一起的時候,我不插話。”
……那您在旁邊嗎?
“我不在旁邊,因為有時候他們說的我不太懂,尤其鄧稼先經常問楊振寧一些物理學或者科學上的問題,問的和說的都比較簡單。這個問題現在在國際上做到什麼程度了?我們想往什麼方向去做,合不合適?楊振寧先生馬上就說這個工作在哪個國家哪個研究室,誰誰做到什麼程度了,他們遇到什麼問題,他們是怎麼拐彎的,怎麼碰釘子的??因為楊振寧願意幫助別人,很多實驗室的負責人遇到問題,經常給他打電話尋求意見,所以他對世界各國理論物理方面進展的情況非常清楚,甚至比有的科學雜誌、物理學雜誌上發表的前沿知識都要早得多。這也是鄧稼先一問他,他就滔滔不絕的原因。有時候說到倆人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