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頁)
迸裂,接二連三地坍塌雪崩。那些高高堆積的冰川更如銀河飛瀑一般衝洩而下,衝撞起滔天雪浪,極為壯觀。
龍鷲歡鳴長嘯,提著我乘風飛翔,衝過茫茫風雨,朝著遠處那依舊風和日麗的海岸線飛去。
這場雷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過了一會兒,轟鳴漸止,後上方的那道沖天水柱突然消失。大風又陡轉寒冷,雲霞彌散,天霽雨收,只有崖嶺上的冰雪仍在崩洩不絕。
我們一路低飛,到了岸邊,綠草漸少,亂石四立。漆黑的礁岩密密麻麻地朝南延伸,一直與西南側的雪山相連。
龍鷲張翼旋轉,沿著弧形的礁石群朝雪山飛去。
雪山高萬仞,南面的峭壁上的冰層早已崩塌殆盡,露出青黑髮亮的岩石,佈滿坑坑窪窪的凹洞。石縫間青草搖曳,萬千海鳥鳴啼飛舞,衝落其間,啄喙梳羽,顯然都在這裡安家築巢。
山腳奇石嶙峋,露出一個高兩丈、寬三丈的黑洞,底下一半淹沒在海水中。
碧眼龍鷲俯衝而下,將我輕巧地拋落在洞旁的岩石間,又呀呀尖叫著振翅衝起,朝西面遼闊的碧海飛去。
姥姥!姥姥!
我又驚又急,不知道它為何突然棄我而去,嘶聲大叫,喉嚨卻已完全沙啞了。眼看著龍鷲越去越遠,消失在天海之間,我竟淚水盈眶,惶急得象一個孩子。
海浪轟鳴,激撞礁岩,飛濺在臉上、身上,腥鹹而苦澀。狂風凜冽,颳得我無法呼吸,丹田、經脈更痛如火燒刀絞。
我從小就受姥姥嚴酷訓練,她要我成為堅韌不拔、剛強勇悍的王者。換作別人,兩天內接連受了這麼多的重傷,估計早就魂飛魄散了,我能強撐到這一刻,全憑著追隨姥姥、尋找失散的妹妹的信念。此時龍鷲既去,支柱突消,體內所有的疼痛都加倍地爆發出來。
我半倚礁石坐著,朝著龍鷲消失的方向嘶聲吶喊,卻始終不見它飛回,心中絕望焦怒,第一次感覺到森寒刻骨的孤獨與恐懼。
這時正值退潮,海水層層沖刷,倏然遠退,越來越多的礁石露出海面。旁邊那幽深的黑洞也隨之越變越大,尖石交錯,彷彿鯨魚巨口,擇人而噬。
我忽然又想,龍鷲生性嗜殺好食,如果它不是姥姥所變,早就將我吃了,何必千里迢迢送我到這海邊巖洞?難道……難道這洞裡藏有什麼秘密?心中僕僕大跳,趴伏在岩石上,凝神俯瞰。
潮水退得越來越快,不過一會兒,洞口就變得十餘丈高、二十餘丈寬了。
左側洞壁上碧光粼粼,從上而下刻著三個蛇篆大字,第三個字仍有一半淹沒在海水中。
我跟著姥姥學過一些蛇文,認得第一個字是“魚”,第二個彎彎曲曲,頗為複雜,一時辨認不出,第三個雖只露出一半,卻可猜出是“宮殿”的“宮”字。
是了,魚腸宮!我突然想起那些蓋國長老所說的話,心中嘭嘭大跳,忍痛抓住石沿,一點一點地朝下攀爬,想要探查個究竟。
礁岩上青苔遍佈,我氣虛力弱,極難抓牢。一陣大浪拍來,手上一滑,頓時翻身急墜,重重地撞在旁側的石頭上,滾入海中。
“譁!”浪頭卷湧,將我高高推起,眼前金星亂舞,什麼也察覺不出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感到焚心裂骨似的劇痛,睜開眼,四周漆黑一片,隱隱約約看見亂石錯立,幽深不可測,才知已被拋到了洞裡。轉頭回望,海潮已退出數十丈遠,露出犬牙般交錯的暗礁與尖石。
雖然不知洞內到底有些什麼,但那隻碧眼龍鷲既是姥姥所化,它救我到此,必有道理。於是咬緊牙關,踉蹌起身,扶著洞壁,一步步地朝裡走去。
甬洞幽黑曲折,凹凸不平,到處都是尖石銳巖,以我彼時的微弱真氣,只能影影綽綽地瞧見些輪廓,摸索前行。
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了兩百來步,額頭、雙腿便已被石沿接連磕碰,痛入骨髓,腳底更是劃得鮮血長流。
前方忽然陰風大作,捲來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兒,依稀還能聽見女孩兒嚶嚶的哭泣聲,時斷時續。
我心裡一震,妹妹!一定是妹妹!驚喜欲爆,顧不上危險,一邊跌跌撞撞地朝裡大步奔踏,一邊嘶聲大吼。沙啞的回聲隆隆作響,震得什麼也聽不清了。
又摸黑走了兩百多步,腥臭氣越來越濃,聞之慾嘔,前方突然跳起一點綠幽幽的火光,接著兩點、三點、七點、數十點……越來越多,交相輝映,彷彿螢火蟲在夜色中成群飛舞。
我雖然自負膽大,心中也不免生出幾絲寒意,正想凝神細看,腳下一絆,猛地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