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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良久,僵硬在蛇怪血泊裡的西弗勒斯終於動了動手指,他爬起了身,卻一點都不關心黑魔王究竟是怎麼了。
他跌跌撞撞地走上前,然後坐在了冰冷的地上,將安靜得不可思議的安格里斯,緊緊地摟在了懷裡。
他發誓,永遠都不會再放開他。
他甚至不想離開這個密室,因為不想面對失去溫暖的未來,這個地方……是安格里斯最後所處的地方,他甚至想永遠抱著他,在這裡直到生命結束。
但是,當他抱住安格里斯的瞬間,他那些所有悲哀的想法,都在剎那間煙消雲散了。
因為安格里斯的“屍體”,是柔軟而又溫熱的。
他沒死。
究竟是怎樣的原因,會使一個人如此近距離地承受了一位魔王的阿瓦達,卻依然得以生還呢?要知道,伏地魔的死咒,是從來不會失手的。
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施咒者本身的內心深處,並沒有想要殺死對方的執著。
就算冠冕魂片自己永遠不會承認,但是他最為信賴的魔咒還是出賣了他最真實的渴望,他……根本就捨不得安格里斯死,所以他的死咒,沒能發揮出應有的效果。
可諷刺的是,就是他唯一的這一次心軟,卻成為了他覆滅的轉折。
沒有任何人做錯了什麼,怪也只能怪在,反覆無常的命運。
而對於安格里斯來說,即使他沒能死掉,但阿瓦達還是對他造成了傷害。
他發現自己的靈魂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然後怎麼也出不去。
然後他很迅速地就反應了過來,他似乎是被困在了自己的體內,阿瓦達的效果是將靈魂剝離出**,安格里斯的靈魂雖沒能完全被抽離,卻也暫時地無法和身體同步了。
也不知道……這得花多久才能恢復。
他有些無奈,卻敏銳地又意識到了很關鍵的一點,這裡……是他的體內,之前伏地魔在他旁邊摟著他的時候,他即使想進入意識之中也不敢輕舉妄動,但卻沒想到,一個阿瓦達,卻巧合地給了他這個機會。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冠冕的本體也就藏在這裡的某一個角落。
幾乎是剛剛動了這個念頭,安格里斯就被自己的意識自主自發地帶到了一個冠冕的面前,這裡畢竟是他的地盤,只要他想到了,就不可能發現不了。
他默默地看著那個拉文克勞的冠冕,只要毀了這個東西,那個在外界強大到讓人無力的黑魔王,就會徹底消失。
也許在外界,安格里斯還會為如何毀滅一個黑魔法物書而感到棘手,但是,這裡是他的意識,他的領地,他的世界。
魂片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把自己最大的弱點放在別人的地盤上,他大概是自負於只要自己也在這個體內,安格里斯即使發現了也沒法輕舉妄動,但可惜的是,現在他出去了,卻也沒能把冠冕及時地拿走。
而現在,尋覓多時的冠冕就這樣直接得擺放在了安格里斯的面前,毀去它,似乎就是一件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可停頓了兩三秒,安格里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在猶豫。
不是因為,在體內破壞一個黑魔法物書會給自己帶來危險而猶豫,而是有一瞬間的動搖。
可是,也只有輕微的那一剎那。
當安格里斯立馬想到,西弗勒斯還在外面獨自面對著伏地魔,隨時隨地都有著生命危險地時候,所有的動搖都化為了不復返的堅定,他將冠冕死死地鎖定在了意識海的半空中,杜絕了黑魔王發現異常後及時取出冠冕的可能性。
然後,他將自己的靈魂化為了一道利劍,狠狠地撞了上去。
魂器本身就是容納靈魂碎片的器具,又被其他的靈魂在外界衝擊了進去,在裡面橫衝直撞一番。
崩裂和爆開,幾乎就是可以預見的結局了。
隨著魂器的損壞,安格里斯自己的靈魂也受到了創傷,他的意識海一陣動盪,隨即就陷入了一大片的黑暗之中,失去了意識。
那個時候,安格里斯以為自己大概真的要死了。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還會有清醒過來的時候,還能再次睜開眼,看著這個世界。
所以,當知覺一點點從四肢傳來,當微曲著手指摩挲著觸覺,當眼簾迷茫地開啟的時候,他入眼的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
……怎麼感覺這個場景有點熟悉?
安格里斯的腦子有點回不過神來,昏迷之前的一幕一幕再次在腦海中回放起來,他猛地做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