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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賢覺得李重福在敷衍自己,不過既然殿下都開了口,他也就不好再說了。
倒是坐在一旁的尉遲循毓笑了笑,道:“崔公的萬勝行確實是行內翹楚。這一點,我也可以作保的,不過說起來,要修葺宮室,尋常的木料可不成,非得用大木不可,這大木嘛,和記說第二,誰敢說第一,價格雖然是昂貴了一些,可是除了和記的梁木,什麼木料配得上殿下的身份?當然,殿下這兒遭了火,臣也曉得,殿下現在心亂如麻,哈哈……只是順口一提而已。”
尉遲循毓這廝可不是隨口一提。他現在掌著迎賓館,風光得意,不過在這個商業無孔不入的洛陽城,尉遲循毓當然也不可能免俗,至少許多人看到了商機。
想想看,尉遲循毓可是負責接待那些關中的高官和高門的,這可是奉魏王之命左右逢源的肥差,這位鄂國公認識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而且多數都是聯絡緊密,哪一個不是非富即貴?
這年頭。做買賣想要有銷路,最重要的還是開啟渠道啊,渠道就是尉遲循毓,想想看,有人舉家來到洛陽,想要置辦什麼東西,初來乍到的,肯定是人生地不熟,而且這些人畢竟受死駱駝比馬大。哪一個會看得上那些尋常的東西,他們既然要用,當然是非要用奢侈品不可,假若這個時候。尉遲循毓跑去跟人說,這個東西用的好,高階大氣上檔次,結果會如何?
鄂國公簡直就是一個人形自走的廣播器啊。尋常的買賣,當然不會找到他的身上,可是那些賣珠寶的。賣各色頂尖奢侈品的,哪一個不是巴結著這位大爺,不但隔三差五送禮物,而且早就暗中有過許諾,尉遲循毓銷出去了多少東西,從從中得兩成利。
兩成並不算多,可假若經手的是奢侈品,這就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了,尉遲循毓就是靠這個發的家,運氣好的時候,一月下來,只需動動嘴皮子,都是一兩萬貫收入囊中。
本來尉遲循毓還有點不太好意思,畢竟這樣的場合,終究面子有點抹不開,可是看到崔賢都這樣不要臉,我去,我他孃的還要什麼臉,說不準皇子殿下當真動心了呢,這一個念頭,就是幾萬貫的採買費用吧,自己過過手,躺著都是幾千上萬貫的錢哪。
李重福臉已黑了,偏偏又發作不得,他萬萬料不到,這些所謂的忠臣,居然都如此無恥。
一下子,李重福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彷彿一下子,自己這天潢貴胄的身份,一下子被擊打的粉碎,他臉色蒼白,竟覺得自己無話可說。
大唐……還有救嗎?
還能指望誰呢?指望韋家,韋家狼子野心;指望秦少游,秦少游也不是省油的燈,指望尉遲循毓和崔賢……呵……這些人,只怕也靠不住了,難道是各鎮都督?連尉遲循毓這些人尚且如此,何況是他們?
一切的夢幻,只在這幾句話之中,居然一下子變成了泡影。
李重福從未感到如此的疲倦,也從未有過,如此濃重的孤獨。
他呵呵一笑,決心送客。
這些人……看來是沒法兒打交道了。
眾人紛紛起身,告辭而去。
李重福也打算要走,卻有宦官碎步過來低聲道:“郴州候楊斌去而復返,說是有要事,與殿下相商。”
李重福精神一震,要事相商?莫非是那楊斌知悉本王的心意,只是方才人多嘴雜,不便說什麼話是嗎?所以這才遲遲不肯走,特意想要留下,想和本王商議大事。
他心裡還是燃起了希望,無論如何,他不相信這大唐就沒有一個忠臣,他沉吟片刻,又有些擔心,若是自己與楊斌密商,誰知道會不會有人傳出去,隔牆有耳啊,可是他終究還是沒有抵住這個誘惑,現在的李重福,實在是太希望有個知己了,他忙道:“請去萬壽閣。”
萬壽閣,乃是太子讀書的地方,這兒懸掛了大唐歷代先皇的掛像,現在李重福雖然不是太子,卻是龍門宮的主人,歷來這兒的主人在此讀書,都是決不能有人進來打擾,所以這裡很幽靜,是個談話的好地方。
過不多時,楊斌就腳步匆匆的來了,楊斌連忙向李顯行禮:“臣見過殿下。”
李重福連忙上前,將他攙起:“郴州候不必多禮,不知你有什麼想和本王說?”
郴州候頓了頓,隨即憤慨的道:“有些話,臣是非說不可,不吐不快,殿下……”他咬咬牙,壓低聲音:“那崔賢與尉遲循毓誤了殿下啊……”
這句話,李重福早就想說了,正中李重福的心事,這二人,難道還不是誤本王嗎?於是楊斌的話,竟是讓李重福萬般的委屈,頓時都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