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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種極為不滿的訊號,而事實也確實如此,武承嗣的才能實在有夠嗆的,若不是因為是武則天的侄子,又因為戶部關係重大,一般人,武則天不太放心,這武承嗣早就被她一腳踢到爪哇國玩泥巴去了。
錢糧的計算,關係十分重大,每年歲入的錢、糧、絹、帛不計其數,若是連這都是筆糊塗賬,朝廷又怎麼去花錢?再有,若是哪裡發生了災情,朝廷要不要救災?救災除了仰賴地方的州府籌措一些錢糧,可是畢竟州府的能力有限,那麼朝廷就必須立即做出反應了。那麼……這個災情需要花費多少錢糧呢?戶部當然要立即有個大概的數字,只有這樣才能調動錢糧,才能儘快將災民所需的東西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他們的手裡。
可是救災如火,假若戶部因為計算錢糧而耽擱了幾天,那麼就不知要產生多少餓殍,更有甚者,無望的災民因為這個時間的誤差,最後生出憤恨之心,索性作起亂來,那麼朝廷的損失就更加是用不計其數來形容了。
這也是為何算學成為隋唐科舉的主要科目之一,甚至可以與詩書、律法並列的原因。
武承嗣嚇了一跳,見姑母怒視自己,忙道:“臣有萬死之罪,還望陛下給臣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能否請陛下恩准,調請各學精算的生員入戶部協……”
武承嗣說著說著,後頭的話已是變得微不可聞,因為自己的姑母只是冷冷地看著他,看得他遍體生寒,連呼吸也頓時有些困難了。他忙是擦了把額頭的冷汗,正待要繼續說下去。
武則天的鳳目卻又是閉上,朱唇一抿:“你的意思,朕明白。就這麼辦吧,明日讓婉兒去打個招呼就好了,你下去吧。”
武承嗣已發現自己的後襟涼透了,他如蒙大赦,含含糊糊的說了一聲是,忙著要走。
“回來。”
武承嗣嚇了一跳,忙道:“陛下還有什麼吩咐?”
“可不要再出錯了,會有人笑話的。”
武承嗣鬆了口氣,道:“是,是。”
武則天見他說是,突然震怒,厲聲道:“你口裡說是,心裡只怕是不以為然吧。”
武承嗣心裡咯噔一下,雙腿不爭氣的撲通一下便拜倒在地,頭深深埋下,身子瑟瑟作抖:“臣……臣……”
武則天的臉上浮出徹骨寒的冷笑:“潼關地崩了,你以為與你無關?朕告訴你,這和朕有關,朕的一切都與你息息相關,朕生你則生,朕死你也得死!到現在,你還不知道麼?你還以為這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你知道什麼叫地崩麼?你知道多少人在等著看笑話,到時候會有多少上天示警的流言,多少人會說這是陰陽失調,是為政有失,甚至是咱們姓武的取代了李唐而導致天變地動。這裡的每一句話,將來都是要殺人的,殺的是朕,殺的也是你,這個時候若是再有什麼失誤,就更不知會鬧出什麼變故,朕許你高位,是因為我們有血緣之親,可若是你不爭氣,你等著瞧吧,禍患轉眼就會到咱們的眼前了,還記得玄武門麼,記得麼?”
“臣……臣……知……知道了。”
武則天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她閉上了眼睛,幽幽嘆口氣:“五日之內,所有錢糧要出庫,這是天大的事,不要再有等閒之心了。近來你也辛苦,比從前消瘦了,把這事辦完就將養幾日吧,朕是把你當兒子看的,子孝母慈,你懂朕的意思麼?好了,去吧,給咱們武家長几分臉……”
武承嗣幾乎是逃似的出了紫微宮,見到了日光,他才長長出了一口氣。
本來他是沒想著調生員來戶部協助算賬的,這是秦少游入宮前的請求,原來武承嗣也只是當笑話聽,誰曉得秦少游口稱要有一場大戲,結果在那永珍神宮,果然是讓他大開了眼界,秦少游現在被拿了,可是這件事的餘波卻還在,武承嗣本來不想幫秦少游的忙的,說實話,秦少游……他是哪根蔥,自己欣賞他,也只是欣賞而已,而他之所以跑去向陛下懇請,無非是勾起了好奇心,很想看看這一幕戲最後會怎樣收尾,那秦少游賣的那個關子到底會收到什麼效果。
誰知……
武承嗣一臉悲催,誰知惹來姑母這麼大的火氣,方才他像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好巧不巧趕上了地崩,招誰惹誰了,他搖搖頭,猛地想到姑母最後的那幾句話……
子孝母慈……
往深裡一想,這話兒的意思是不是該是子孝才能母慈呢,只有子孝了,母才會慈,可若是不孝……那麼……
武承嗣禁不住打了個激靈,心裡生出了寒意,他絕對相信,姑母一旦不慈了,那可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