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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匹,而在這裡則是入賬九萬七千三百九十二匹,相差不過數十擔而已,已算是精確了,既然入賬的絲綢沒有錯,想來其他的數目大抵也不會錯。還有支出方面,也和往年的出賬大致吻合。”他看向武承嗣,接著道:“以下官的經驗,斷不會錯的,這個數目應當沒有多少瑕疵。”
什麼……
吳博士如遭雷擊,他的腦子嗡嗡作響。
這怎麼可能?算學做不到的事,四門學居然輕而易舉的就算出來了。這些生員可都是低賤出身,教授他們的教師也不過是一群‘誤人子弟’的講師,至於這個秦少游,更只是一個廚子。
他踉蹌一步,既是覺得不可思議,又是覺得不甘,期期艾艾的道:“是不是……哪裡錯了,武尚書,劉主事,你看,這些人都是些不學無術之徒,這……這……”
所有的博士和助教也都跟著緩不過勁來,眼前發生的事根本不在他們的認知範圍之內,他們和吳博士的心思一樣,都是驚詫莫名。
武承嗣聽了那主事的話,頓時心花怒放,如獲至寶地拿著資料道:“好,好極了。”
眼見如此,吳博士急眼了,他當然清楚這意味著什麼,這幾日的大起大落已讓他喪失了最後的理智,他快步上前,道:“武尚書,你可千萬莫要信啊,這……這定是錯了,錯了啊……”
啪……
一記老拳直接砸中了吳博士的面門。
吳博士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這一拳不分輕重,正中他的鼻樑,於是兩行鮮血自鼻孔泊泊而出。
不待吳博士叫喊,緊接著第二拳砸出。
“呃啊……”淒厲的吼叫自吳博士的喉頭放出來,聲震瓦宇。
動手的不是秦少游,事實上,秦少游雖然起了身,卻是帶著含蓄的笑容,在旁觀戰。
而有這個膽子敢動手的,除了武承嗣還有誰?
武承嗣這一次是急眼了,好不容易把事情辦妥,總算鬆了口氣,總他孃的有一隻蒼蠅嘰嘰喳喳,像是烏鴉嘴一樣不斷地告訴自己,賬目錯了,自己要完蛋了,賬算不出來了,姑母要讓自己滾蛋了。臥槽,真當武承嗣這堂堂陛下的親侄子,天下一等一的皇親國戚是病貓?
武承嗣本來就不是一個很講道理的人,若是講道理,那就不叫武承嗣了。
於是他採取了最直接的辦法,兩拳過去,吳博士直接倒地,嗚呼哀哉,唧唧哼哼個不停。
所有人嚇呆了。
武承嗣拿著拇指摸了摸鼻頭,氣焰囂張地道:“叫,叫,叫,叫!讓你算你又算不出,非要擾人清夢,秦少游敢打你,你當我武承嗣做了戶部尚書之後連拳腳都生疏了麼?不服氣就找言官,儘管來彈劾!”
然後,武承嗣面向秦少游,笑了,笑得天真爛漫,他走向前,拍拍秦少游的肩道:“不錯,不錯,秦少游,咱們一道入宮……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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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趕巧是元月初八。
大周沿襲唐制,每逢雙日便有所謂的常朝。
所謂常朝,就是一些重要的大臣在這裡與皇帝商議政事。
舉辦常朝的地點是在宣政殿,這個不起眼的殿宇,雖不及永珍神宮或是含元殿那樣光鮮奪目,可事實上,天下軍政之事,大多數都在這裡拍板定案,反觀永珍神宮那兒舉行的朝會,象徵意義更多一些,這就如後世兩國YUAN首會見一樣,握個手,表示親切懇談,而真正的公報卻是在私底下透過無數次洽商出來的。
某種程度來說,宣政殿才是真正的大週中樞,在這裡的每一句話都可能決定著無數人的命運。
武則天照例是在屏風和帷幔後聽政,這是一個隔間,裡頭裝飾堂皇,武則天不喜端坐,所以這裡有個雕鳳的龍塌,她枕著頭,精神顯得有些疲憊,上官婉兒側立一旁,一個宮娥跪著地,小心翼翼地給武則天修著指甲。
這屏風後,卻又是另一個世界,大家紛紛跪坐於地,神態嚴肅,手持笏板。
今日論的,還是地崩的事,如此敏感的時候,一旦出現災荒,其實朝廷最擔心的並不是糧食減產,而是災後可能發生的亂子,假若此時一些別有居心的人在上面做文章,便極有可能動搖國本。
爭議到了最後,也是不知其所以然,因為賑濟災民,而戶部尚書卻是不見蹤影。
到了最後,連主持朝會的尚書侍郎也不由苦笑,宣城容後再議。
屏風內的武則天不由蹙起了眉,顯得有些不悅,不過她抿抿嘴,沒有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