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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秦少游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地道:“周……雖……舊……邦,其……命……維……新!”
“……”
滿殿譁然了。
所有人的臉頓時都拉了下來,尤其是崔詧,他身軀一顫,隨即臉上表情變得肅然。
“你說什麼?”
秦少游笑呵呵地道:“下官說的是,周雖舊邦,其命維新!不知崔公,此話何解?”
此話何解……
崔公當然知道這句話的出處是哪裡,也當然知道這句話的意義,而這一句話不啻是對他的當頭一棒。
這句話出自詩經,原文是‘文王在上,於昭於天。周雖舊邦,其命維新’,大意就是,周文王稟受天命,昭示天下:周雖然是舊的邦國,但其使命在革新。
詩經的地位暫且不提,所謂引經據典,這個經典就包括了詩經,古人最崇尚的就是這個,所以秦少游說出詩經中的這八個字時,絕對沒有人敢去質疑這句話的出處。
至於周文王的地位,那就毋庸置疑了。唐周時期,孔子的地位還沒有到至聖先師的地步,即便算不算聖人,尚且還有爭議,畢竟唐朝建立之後,一本正經的找了老子來做自己的祖宗,因而宮廷素來推崇黃老之學,那麼這個時代的聖人是誰呢?自然就是周文王,周文王的地位很高,高到了離譜的地步,比如在神都最風光的建築就是周王廟,極為鼎盛,他老人家說的話自然就是金科玉律。
而最為關鍵的是,武周學了李唐一個很壞的毛病,那就是喜歡一本正經的認祖宗,結果大家一琢磨,周朝延續八百年,就你了,於是武則天自稱為周平王之後,而周平王姬宜臼乃是周文王孫子的孫子的孫子……以下省略數十字……作為延續姬姓周天子正統的武周朝,這周文王的地位可想而知?
第九十一章:喪盡天良
歷朝歷代,國運延續到八百年的,也只有周朝了。
而眼下武周最受人推崇的,怕也只有周文王。
按照武則天給自己折騰出來的譜系,當今的天子還是周文王的子孫呢。
秦少游所用的,也是經史中無可辯駁的詩經。
於是乎,狠狠一擊,正中要害。
崔詧的臉色慘然,作為一個歷經宦海的老人,他當然會有容人的度量,也絕沒有什麼爭強好勝之心,他的性子早已經過無數次洗滌後,被消磨得圓潤如卵石,可是……他依然難以接受。
因為他無言以對。
猛地,他明白自己上當了。
這個傢伙先是裝傻充愣,麻痺了自己。
他問革新莫非就會惹出禍端,其實就是想引出王莽,畢竟變法革新而覆亡最著名的人物,王莽絕對排名第一,假若崔詧對秦少游但凡有一點的忌憚之心,都會對王莽避而不談,畢竟王莽是外戚,是豪族出身,而崔家與李氏和現在的武氏也都有聯姻,其家業並不比東漢時期的王家差,都是天下一等一的豪族。
而他說出王莽,秦少游立即抓住這個話柄來做文章,如此一來,崔詧的心就開始亂了,他只能選擇快刀斬亂麻,最後,他被套住了,當詩經裡的周文王被搬出來的時候,他的一切論據統統被推翻。
一失足成千古恨。
崔詧敗了,崔詧並不喜歡和人爭論出勝負,可是他心裡清楚,自己可以輸,卻不能輸在一個毛頭小子之手。而且今日的辯論,他也絕不能輸,一旦輸了,後果不堪設想。
只是……
他的臉色蠟黃,雖然臉上表情依舊是古井無波,可是眼中終究還是流露出了不甘。
一旁的武則天聽到周雖舊邦其命維新的時候,或許還一知半解,她的文化水平還不至於到熟知經史的地步,可是單單察言觀色,也曉得秦少游一言逆轉,她故意去看秦少游,目露欣賞,可是眼角的餘光卻是忍不住掃視崔詧,武則天突然發現,自己很享受崔卿家發窘的樣子。
秦少游見狀,步步緊逼道:“周國本是大商的一個小邦,卻也延續數百年之久,文王乃是大聖大賢之人,周國即便奪得九鼎,尚且還曉得其命維新,也正因為它的其命維新,這才使國乍綿長,大人方才說,舊制總是好的,如此說來,文王也是錯的麼?”
“……”
“就如這學務,既然今人可以做到更好,那麼為何還要因循守舊?都說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我們今日的舊制就是前人栽樹的結果,難道我們做子孫的,要一輩子乘涼,而不為子孫後世栽樹麼?王莽變法固然有其錯漏之處,可是我們今人得到的教訓斷然不是永遠不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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