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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背景的生員是遠遠及不上國子監,也遠遠不能和算學的生員相比的,算學的生員絕大多數是官宦子弟,天子站在小民一邊,就會觸怒到整個官宦們的利益,他們的兒子被人打了,單單這一條,陛下不肯為他們做主,就足以讓人‘寒心’,武則天要收買的,當然是這些人,而絕不可能是升斗小民。
所以秦少游私下裡求情不會有用,唯一的辦法就是在這個隆重的場合,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破釜沉舟。
武則天目光高冷,雖是柔弱嬌軀,她沒有表態,可是這具柔弱的身體中,卻如泰山一般。她只在這個時候,身子微微前傾,而無數人看到了她這不經意的動作,心中開始猜測起來,他們滿臉震驚之餘,也感受到了這種細微變化中所帶來地肅殺之氣。
陳祭酒和算學博士吳應龍沒有想到秦少游居然會這樣做,他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另一邊的趙博士看過去,趙博士一臉茫然,也是始料未及。
秦少游是在作死!
可是他的行為卻足以讓人警惕,因為這個傢伙既然跑來說這些話,那麼勢必是抱了玉石俱焚的決心,無論是陳祭酒和吳應龍,他們的目的無非只是狠狠把四門學壓下去,打擊趙博士,打擊秦少游,至於幾個生員,不過是功成之後的枯骨罷了,誰曾想到最後落到這不死不休的局面。
此時,陳祭酒已經開始朝吳應龍使眼色了,秦少游既然已經在這樣的場合說了這些‘話’,陛下就非要過問不可,這個時候可不能讓秦少游顛倒‘黑白’。
吳應龍會意,他只能來做這個馬前卒了。
恰在此時,武則天的聲音響起:“秦卿是要訴冤?”
秦少游道:“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還望聖皇恕罪。”
武則天似笑非笑,眼底幽深不可測,此時無數人看著她,她並沒有為殿中的‘變故’而吃驚,反是平靜的有些可怕,整個人紋絲不動的跪坐於御案之後,良久……道:“你說吧。”
吳應龍忍不住了,忙是出班,伏地拜道:“臣奉議郎吳應龍拜見聖皇,秦少游所言之事,事關學務,臣有一言進上。”
武則天又是蹙眉,看了看秦少游,又看了看吳應龍,才道:“看來不但是有冤屈,還有一些紛爭了,你們說,朕聽著。”
吳應龍道:“事情的起因自不必待言,實則是四門學藏汙納垢,大肆招募一些市井下九流之輩,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倒也罷了。就在數日之前,四門學的幾個惡徒竟是動手打了算學幾個生員,國子監聽聞了此事……”
秦少游冷笑道:“吳博士是要顛倒黑白麼?”
吳應龍臉色木訥,一副老實忠厚的樣子,正氣凜然地道:“是誰顛倒黑白?事情的結果已有定讞,動手打人的乃是四門學的惡徒,國子監革除他們的學籍,交由京兆府法辦,何錯之有?反倒是你,你我同為學官,你就理當知道什麼叫禮,今日朝賀,當著聖皇的面,胡攪蠻纏,誣賴上官,真是罪大惡極,斯文掃地。”
秦少游正色道:“吳博士太過先入為主了吧,四門學的生員也是國子監的生員,何來的惡徒之說?”
吳應龍笑得更冷,臉上不由掠過深深的鄙夷:“惡徒就是惡徒,下九流罷了,其中有個叫王新的,其父是個屠狗之輩,敢問秦助教,這是不是惡徒,寒門豈會出什麼貴子?若非如此,為何會對算學的生員拳腳相加。”
秦少游正色道:“夠了,難道他爹是屠戶,他便是惡徒麼?這是什麼道理?”
吳應龍見秦少游被‘激怒’,便曉得自己佔了上風,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秦少游一眼,頗有些洋洋自得地道:“噢,我竟是忘了,秦助教的父親是個廚子,這就難怪。”
秦少游方才還有些激動,可是在這一刻,他突然笑了,帶著一種詭異的笑容,他只是看著吳應龍,良久,良久,然後一字一句地道:“吳應龍……你這個狗孃養的。”
“……”
嗡嗡嗡……
殿中彷彿有無數的蒼蠅在飛,傳出無數的聲音。
滿殿的人有人錯愕,有人憤怒,有人冷眼旁觀,也有人低聲斥責。
這是罵人,而且罵人家的娘是狗。
如實只是一個升斗小民這般對罵,至多也不過是反唇相譏罷了,潑婦罵街,大抵是如此。
可是算學博士吳應龍是什麼人,他堂堂算學掌學博士,清貴無比,被人在永珍神宮罵了娘,身為人子,假若這個時候,他反應稍稍溫和一些,都可能落一個不孝的名聲,而往往不孝又是不忠的同義詞,這不只是承受侮辱,甚至自己的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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