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1/2 頁)
哪來的絕色佳人?
眾人稍靜片刻,目光莫不放在子湖身上微微出神。
哪怕是在座常見世間珍稀名貴之物的皇族或達官貴人,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頭一遭見到如此美妙的衣衫,雖無貴重灌飾,卻讓人毫不懷疑,就算是拿皇后的鳳袍一同比較,眼前這件素色榴裙怕也毫不遜色!
“子湖?”瑞王在最初的驚訝後很快恢復了平靜,一雙漂亮的鳳眸微微勾起,眼含笑意道,“好漂亮的衣裳,人都道歌姬子湖無慾無求,向來對那些金銀錦袍不多看一眼,今日卻是掏出了這樣一件壓箱底的寶貝來,如此比較,尋常的衣冠華服倒是果真都成了一堆俗物了。”樓痕的一席話也不知真心誇讚的成分究竟佔了多少,只是席位上的其他大人們紛紛點頭稱是,議論紛紛,均是感嘆眼前子湖身上單衣似非凡物,頗有靈性。
這廂子湖聽了瑞王爺的誇讚,面無得色,只是中規中矩又一伏身稱是,同時身上紗衣隨風而動籠著淡淡皎月之輝,真如民間畫本中仙子即將騰雲而去一般,叫人挪不開眼。
站在她身後的雪舞和芳菲本精緻濃豔的妝容與這一對比,還真的就成了“世俗凡物”,就像是大魚大肉吃著覺得可口,吃多了突然端上來一盤翠綠的蔬菜反倒讓人覺得之前吃的魚肉落於俗套一般,雪舞領了賞這時候卻沒人再注意到她,只得強顏歡笑地歸席,於芳菲身邊並肩坐下,兩人對視一眼,發現對方臉上的神情都不是太好看。
子湖果真得了什麼貴人的饋贈,去哪兒弄了這麼一套神仙才能穿的衣裳?
這樣一來,雖然配飾還是樸素得上不了檯面,但是短期內要從民間作坊裡尋得一件能同這靈動的衣裳相比擬的,怕是散盡家財都尋不來。
“那衣衫彷彿沐浴在月輝之中,我倒是不信有什麼布料能有這效果,我看她別是使了什麼偏方,抹了熒粉在衣服上?”
“整件衣服都有光暈,且時間那麼長了光效不減,怕沒那麼簡單。”芳菲湊近雪舞壓低了聲音,“再加上那料子輕薄如紙幾乎無風自動,這子湖,莫非是真得了神仙的幫助,求得仙女羽衣不成?”
雪舞向來不信鬼神之說,聽芳菲半分不像玩笑地如此猜測,心中多少有些不屑,瞥了她一眼,反倒是沒有再搭腔,稍稍收斂了心神,一本正經地盯著站在庭院中央之人。
此時,只見子湖於眾目之下亭亭玉立,纖細白嫩的手指抬起,又輕輕一甩,衣袍撲簌之間,優雅的樂聲響起!
不唱國家,不唱帝王,亦不唱男女情愛,依舊還是那一曲《蜉蝣》。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憂矣,於我歸處。”
身形曼妙的年輕女子踩著樂點緩緩旋轉,伴隨著那鼓蕭之音越來越快,她的旋轉動作也跟著越來越大,輕盈的紗彷彿將她籠罩在層層煙霧之中,姣好的面容若隱若現,每一個回眸,每一個閃爍的眼神,都叫人挪不開眼!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
心之憂矣,於我歸處。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
心之憂矣,於我歸息。
蜉蝣掘閱,麻衣如雪;
心之憂矣,於我歸說?
女音時高時低,卻字字清晰地傳入在場人們的耳中,歌聲將歌唱者的無奈與嘲弄完美詮釋,彷彿在嘲弄世間人只懂朝生暮死貪圖眼前享樂,卻不知生命到終點時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可悲……
子湖的嗓音低沉安靜,擁有著讓躁動之心靜下來的神奇本事。頃刻,在場賓客無一不自覺地沉浸在歌聲之中,先前臉上的輕鬆與笑容微微收斂,更有甚者因已上年紀,也不知是回憶起了年輕時代的輕狂還是思及年至垂暮,居然當真眼角帶上了晶瑩的淚花!
讓人心靜,傳神,細細品味歌曲中要表達的感情,非尋常歌頌者可達成,由此可見子湖歌唱本事過硬!
而此時,更叫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伴隨著宴席中央的女子旋轉速度越來越快,她身上的繡袍光芒大盛,忽然不知道打哪兒吹來了一陣風,呼呼地吹迷了眾人的眼睛!
“哪來的風?”
“奇怪!”
“啊,你聞到什麼味兒了麼?”
在眾人議論紛紛之時,沒人注意到此時坐在角落賓客席上,一名少年臉色大變,蹭地一下打從桌邊站起,似乎像是尋找什麼似地四處張望。
墨香!
這一次,哪怕是那濃郁的夜來花香也無法遮掩的墨香伴隨著這股妖風吹入,張子堯心中大駭,背部一陣陣地冒著涼氣,正當他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