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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方才他所說的點穴手法,不由記起阮湄裳當初教給他的解穴之法中,有一種獨特點穴功夫,與這個極為相似……
孟湘環被他拎到牆角,正不明所以,就見封衣遙指快如飛,唰唰幾下在他胸前點動,緊接又扳過身體去點後背,孟湘環感覺自己像個玩偶,被他翻來覆去的擺弄,才是想完,眼前一陣天旋地轉,人已被懸空倒立,孟湘環暈暈乎乎地瞅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地面,下意識伸出兩手,支撐著身子貼壁倒立。
“尊使……這是……”他實在不太喜歡這個姿勢。
封衣遙面無表情,聲音讓人想到洞裡冷風的迴音:“照我說的方法去做。”
孟湘環聽完,立即依他所言,閉上眼,靜心凝神,慢慢嘗試運氣,原本作疼的地方,果然不如原先那般強烈,約莫過去兩柱香工夫,痛楚的感覺已經完全消失,他又按照封衣遙教的方法,調勻真氣,在渾身血脈逆行下,加強運氣行功一小週期,之後正身立定,已是累的滿頭大汗,氣喘吁吁。
封衣遙關注他的神情,便知方法有效:“頭下腳上,倒形而立,依法運功三日後,便可復元。”
孟湘環吃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而瞳孔深處,卻隱藏著更大疑惑——祈雲修的這套獨門點穴手法,為何竟能被對方破解?難不成那小鬼的師父,真的是……
他滿臉愕然感激的樣子,封衣遙眼角微微上挑,勾勒出的線條冷峻而優美,帶著那麼一點睥睨不屑:“我能救你,自然也能殺了你。”
孟湘環記住他的提醒,心知不必再講客套話了,在這個人面前,果然散漫不得。
見他轉身要走,孟湘環開口:“尊使……”
封衣遙停下來:“什麼事?”
孟湘環略一猶豫,諂笑著臉,近乎小心翼翼地問:“尊使在宮外,是否還有親人或是朋友?”
封衣遙突然抬眸看了他兩眼,瞳孔中深邃的顏色,好似要把人深深吸入。
被那對眼眸望來,孟湘環頭腦一懵,竟有些分不清,究竟是恐懼還是迷失其中了。久到以為他不會回答,但最終還是聽見——
“他們都死了。”
聲音清清冷冷,宛如橋畔下了三世的雨,透著無邊單調。
孟湘環一直注視他的身影消失,方左手支頤,喃喃自言自語著:“看來,真的不是同一個人了……”彷彿鬆下一口氣,“不是還好,否則,那就真的有些麻煩了……”
他畢竟是過來人,心裡跟明鏡似的——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那傻小子傷起心來,還不曉得會怎樣呢……
孟湘環暗自苦笑,果然,還是放不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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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衣遙一回來,就往偏閣走去。青羽知道那是他最喜歡呆的地方,幽靜雅韻,倚欄而望,隨時可賞園內的梅花,閒來無事,總會在那裡坐上兩三個時辰。這個人,似乎對梅花有著某種特殊的喜愛,而且,還是那色如鮮血的紅梅,儘管從來不笑不語,但青羽卻從他臉上看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平靜,光是那樣看著,就讓人無端端的嚐到一絲懷念、憂傷的味道。
青羽是在他身邊伺候久了的人,深知他習慣一個人獨處,奉上酒便靜靜退下。臨前又回首一望,煙白的軟簾委地,他的人已看不真切,只是身上紅衣,與背景一片朦朦紅花相融,情不自禁便生出錯覺來,好似那人,已幻化成梅。
酒與杯口齊平,半滴未溢,被空氣裡浮動的花香薰過,仰頭一飲而盡,酒不似酒,竟全是那梅花的香。
幾杯入腹,醉意微醺,封衣遙一手抵住額頭,輕輕揉了揉,眼角餘光,下意識地落向錦緞地毯繡的那朵牡丹上,心跳快了幾拍,他沉默一陣,掀開毯子,牡丹圖案下方,有一塊鬆動的石磚,用手指熟練地撬開,取出一個檀木小匣。
他開啟盒蓋,靜靜看著裡面的東西,有些遲疑地,伸出手,一下又一下地撫摩著,這個動作,好像被他反覆做過不下千百回了,說不出的小心愛護,彷彿它是從自己心口挖出來的一般,寶貴異常。
封衣遙低著頭,濃濃的烏髮流散,宛如垂下兩痕墨簾,遮住那臉上的神情。他只是很靜很靜地抱著檀木小匣,寂寞亦如伶仃倦怠的蝶,守著生命中那朵唯一的花,一旦失去,自己也將慢慢地死去了……
對了,就是在七年前吧?
——將來我若能出人頭地,一定會讓你跟伯母過上好日子,不讓你受半分委屈!
少年通紅著臉,彷彿發下天地間最美的誓言。
只是……只是……
猶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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