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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兩個都是我的貼身人,不會把事情洩漏出去,你們只管安心地住下。”
花以憐一直緘默不語,直至隨他走進廳堂,忽然動下嘴唇:“為什麼剛才……你不讓她把我帶走……”
聲音不高不低,迴響在空敞的廳堂內,卻莫名的叫人毛骨悚然,孟湘環幾乎嚇了一跳,發現她明麗的臉容上呈現著一種異樣蒼白,芊芊素指猙獰似的緊絞住紗裙,彷彿下一刻,便要脆斷。
孟湘環腦子極快,馬上反應過來:“他們也是你要殺的人?”
“不錯。”花以憐終於抬首,白銀般的面容不見半點淚痕,卻愈發顯出眸底的陰霾重重,被咬破的櫻唇血痕清晰,不由想到畫卷中那鮮紅欲滴的一點硃砂,只覺刺目、妖麗的豔,“當年就是他們,殺光了我們全村人,那個男人、那個男人……更是殺害我孃的……”指甲刺入肉裡,用力到近乎穿骨,竟渾然不知痛。
“不要……”眼見她兩掌活活攥出血,祈雲修慌了神,忙扯下衣角撕成兩條,堅持又不失強硬地掰開她雙手,仔細包紮起來。
花以憐卻似無措,有些傻傻地注視他,眼波輕微晃動,宛如月光搖碎了湖水霾色,恢復一絲清明。
待包紮完,祈雲修並沒說什麼,只是微微仰起頭,滿眼心疼。
不知怎的,喉頭一熱,猶如被烙鐵燙過,花以憐忙垂下眸子。
“妖婆子心計重得很,你以為混入其中,就能借機除掉她嗎?”孟湘環猜透花以憐的想法,合扇往手裡一扣,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松木案几,“妖婆子主動從我手裡要人,必定會有所防範,我看,她八成已經注意到你了……”
花以憐一驚,眸色凝沉:“也好,事情總該有個了斷!”
孟湘環無奈地嘆氣,搖頭:“你急什麼,倘若她真的察覺,肯就這麼老老實實地離開?”
花以憐直視他的目光:“什麼意思?”
孟湘環止住敲扇的動作,轉身坐到椅位上:“她千方百計地想尋我把柄,這一回,我非要在她手上鬧出岔子不可,反正離下月初六不遠了,我倒是有個主意……”
聽他娓娓說完,花以憐冷笑:“再怎麼講,你與他們都同為西月護法,豈會這麼好心來幫我們?”
孟湘環就知她會懷疑自己,嘿嘿笑道:“你們死了,對我一點好處也沒有,況且妖婆子一直看我不順眼,恨不得我死了才好,說到底,還不過是氣恨我們尊使壓在她頭上。”
花以憐似感慨又似譏笑:“世間難逃一個鬥字,沒料到你們同門之間,也會各立黨羽,爭個你死我活。”繼而眸光一凜,如刃逼視,“你就不怕幫了我這次,走上兔死狗烹之路?”
“那倒未必。”孟湘環兩手交叉,姿勢閒懶地往椅背靠去,“你們捨不得殺我,說明我還有用途,將來好好表現,說不定你們大發慈悲,饒過我一命也說不定。”
他話音裡流露出那麼一點乞求討好的意思,可襯著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又好似根本沒將生死放在心上。花以憐愈發琢磨不透這個人,迄今為止,他確實沒有暗中使詐,雖然言行輕佻,但看去並非那麼十惡不赦。說起來,彼此之間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只因花以憐對西月宮一向深惡痛絕,是以對待他的態度,無形中就充滿了厭惡與警惕。
“師兄,你覺得呢?”眼波眄視,嗓音不自主放柔。
祈雲修還未開口,孟湘環已經嬉皮笑臉地打斷:“他嘛,肯定不會有意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怕什麼?”
祈雲修透白的雪面上湧現一瞬火燒似的紅暈,偏過頭不理他,一本正經地講:“身處虎穴,不宜輕舉妄動,我倒覺得這個主意比較穩妥。”
花以憐顯然十分激動,揪住他的衣袖:“有師兄助我一臂之力,我也就放心了……我恨不得現在就把那個人……抽筋扒皮,千刀萬剮……”
她咬著牙根笑著,宛如悽月下的鬼魅,容色冷到極端,偏又是驚豔。
廳堂三面未築牆壁,而是以寬大的月白紗簾遮擋著,被風得高飄掀揚,便有花瓣穿隙飛入,彷彿尋覓到她身上的香,直撲衣袂上,妖嫣的紅,好似那不顧一切,撞得滿身是傷的血蝶。
梅花……
竟然是梅花……
為什麼這裡會有紅色的梅花?
花以憐幾乎不可置信,伸手接住憑空飄來花瓣,紅梅樹畔,牽手誓言,與對方在一起的畫面,就這麼錯閃過腦際,胸口傳來鑽心挖肺般的痛,渾身都慄起來,她下意識撫住衣襟,隔著薄料,感受那枚如意鎖片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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