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第2/4 頁)
離開,滿滿地塞在衣服裡,鼓脹成了圓形的立體裙襬。尺帶珠丹痴痴望去,她竟像是黑色天鵝擱淺在了岸上,雙翼折斷,悽悽慘慘。只孤零零地挺直著她完美雪白的頸項。“我輸了。”三個字一出,尺帶珠丹的耳邊再沒有響起過那四個字。他認命地苦笑,苦笑,苦苦地笑,“千尋,我放你走!”
“這些我都不要!”一身樸素棉衣的千尋蹙眉望著尺帶珠丹命人給她準備的整整一車行囊,搖頭說道,“從這裡到陰山的路我走過,這些並不是必要的。”
尺帶珠丹跺著腳勸說:“不行啊!你看這些補品,還有那些衣物和珠寶,都要帶著的,要這些,還是要我親自送你去你自己選擇!”
頻伽帶著倖存的二十萬人遠遁在陰山北面,千尋此刻正是要出發尋他而去。她堅持只帶著無因前往,尺帶珠丹自然很不放心,定要她帶上充足的錢糧。
“你,”千尋急著離去,只得點頭,“好吧,好吧,我都帶上。”說完,給了他一記這總行了吧的眼神。
“我隨後也會派使者將回紇的土地奉還,千尋,一切都過去了。”是啊,千尋望著憨笑的尺帶珠丹,低語:“一切真的都過去了。”
無因胖乎乎的身子晃倒眼前,合掌問道:“阿彌陀佛,最近貧僧碰到的施主個個都有悟禪的天賦啊!”
“算了吧,胖和尚!我們要是也去悟禪,保準你沒什麼可混的了。”千尋笑望著他,挖苦道。
“不見得,不見得。”說完,一個縱身輕鬆地躍上馬車車伕的位置,等待著出發。
“我要走了!”千尋淡淡笑著,朝尺帶珠丹頷首。
“等一下!”他走過來,捧著千尋的臉說道,“能不能答應我做竺密銀鐲的主人?”他的手緊攥著千尋戴著銀鐲的手腕,用力很深,深到疼痛。
千尋微笑,點頭。
“千尋,這銀鐲是我吐蕃密宗的聖物,歷來只有贊普才能擁有。傳說它若與原本《涅?經》相遇能夠使人獲得預知未來的力量。這些,我才不在乎!我只想讓你做它的主人!或許,你只想擁有月光寶石,但是不要放棄竺密,永遠不要放棄!好嗎,千尋?能答應我嗎?”“是的,我答應了。”千尋輕撫銀鐲上的隱秘花紋,說道,“我真的走了,以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
“千尋,對我來說,兩年前在曲江池邊一汪碧水,一對藍鳥,一個少女,一朵薔薇,那是我對幸福的全部理解。過去是,現在是,一直到我死去,也都是!所以,不要對我許諾以後的相遇,那對我是殘忍的折磨。只要你過得好,過得快樂,那麼,我就有守著那個幸福畫面活下去的力量!”
千尋怔忡地望著眼前的男子,如果說面對這樣的告白內心中沒有一絲震撼,那一定是騙人的!
“謝謝,謝謝你這麼愛我!”千尋扭轉身,不再說再見!他們之間,不應有再見。再見,是單方面的磨折。
坐進馬車,見無因對著自己發愣,催促道:“走了。”
無因死死地盯著千尋手腕上的竺密銀鐲,恍惚了半天才轉過頭去,揚起了馬鞭,絕塵而去。
千尋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安靜的無因。從地宮出發到安西,整整半月過去了,也不見他再說過一句廢話。每天除了必要的幾個字,他總是一言不發地駕著馬車,要不然就是怔忡發呆。她有時突然間朝無因看去,會發現他望著自己出神。
千尋的性子原本就是淡漠如水的,他不說,自己自然也不會問。
第二次到達安西,這裡已經是荒蕪一片了。
塌陷的城牆,飛竄的流螢,到處斑駁的烤焦痕跡,殘破的軍旗仍在隨風飄蕩。
大將軍高仙芝早已死去,李嗣業投身在討伐逆賊的大業中身在何方也不知道。他曾經沐浴過的清澈小溪澄淨依然,裡面魚兒自在往復,一切當真泯滅如初。
這片土地,忽而屬於大唐,忽而屬於回紇,忽而又屬於吐蕃。然而誰都抵不過時光變遷,這裡,終究是屬於世代生存的自然生命。
千尋沒能在這裡唏噓很久,補充了淡水後。無因揚鞭催馬,很快踏上了東去的程序。
兵荒馬亂的時代,沒有人會找一個和尚和男裝千尋的麻煩,所以,他們很順利就到達了涼州。這一次,他們不再往蘭州方向走,而是沿著長城越過鄂爾多斯高原直達陰山!
頻伽,等我!
每天恢宏的朝陽從東方升起的時候,千尋都會望著那團似火的希望之源默默許願。
頻伽,你可知否?知否?
如果生命中第二次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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