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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批巴黎的落拓藝術家廝混、遊蕩,參加著一些不起眼的小型畫展。這樣的生活過了三年,直到在一次巴黎藝術家沙龍里碰到了阿讓——富有的藝術資助人。
不曉得是千尋絕無僅有的精靈耳朵吸引了他,抑或是千尋不小心將果醬沾在展出作品上所造成的轟動。總之,從那開始,阿讓成為了她經濟上的資助人,終於不用再過顛沛的生活,終於有了每一個女孩子都應該擁有的棲息之所。而她,選擇了遠離城市喧囂的諾昂作為了自己的暫時棲息地。
今天,阿讓之所以那麼急切地要讓千尋到巴黎,主要是為了讓千尋參觀明天在盧浮宮舉行的“敦煌藝術品展”。盧浮宮的敦煌藝術藏品自然不稀罕了,可是這次卻是集合了中國、美國、日本、英國等擁有大量敦煌藝術藏品的國家聯合舉行的展覽。其中散落世界各地的敦煌壁畫以及雕像終於有了一百多年以後再次相見的機會,作為一個身上流淌著中國血液的畫家,怎麼能錯過呢!
“你不要總是畫那些沒人理解得了的人體了,完全不符合解剖學!既不抽象、也不印象,既不野獸、也不後現代,更別說當代了!你究竟是畫給誰看的?你在畫畫的時候想過與別人交流嗎?你會與別人交流嗎?你這樣封閉在自己的空間裡,怎麼可能會有人買你的畫?我資助了你整整一年了,你還從來沒有給我賺過一分錢呢!”阿讓咆哮著說道,“這次的‘敦煌藏品藝術展’你必須參觀,我有很多客人感興趣,你去臨摹一些,好讓我賣給訂貨的客人!”這,就是千尋此刻必須坐在諾昂車站的休息室裡喝著乏味咖啡的原因。
車站裡,公式化的播音揚起,下一班趕往巴黎的列車緩緩地駛進車站。千尋收起還沒有吃完的巧克力,走進了空蕩蕩的車廂。
列車,平穩、快速地駛向了巴黎!
巴黎。
迷人的巴黎!浪漫的巴黎!奢侈的巴黎!酡顏的巴黎!
酡顏?
是的。這是千尋走下列車的第一反應。有一段時間沒有回來巴黎了,此刻,黃昏的紅色晚霞從天際纏纏綿綿地渲染了整個天空。在泛著紅色光芒的陽光折射下,巴黎顯露出了紅葡萄酒般的色澤。那是一種喝醉酒的美人臉上浮現的色彩,我們把它叫做:酡顏。
坐著巴士來到著名的塞納河畔,望著河面上閃爍的紅色波光,千尋幽幽地笑了出來。
“千尋,千尋?誰給你起的好名字?你究竟要尋找什麼?這個冷酷無光的世界,有什麼東西值得千迴百轉地追尋嗎?被拋棄的你,還應該尋找什麼?希望,根本是不存在的!”
站在著名的亞歷山大三世大橋上,想起自己從未得到過一絲關愛的童年,千尋悵然地笑了笑,轉身走進了香榭麗舍大道上一個著名的露天咖啡館。據說,每一屆歷任的法國總統都會來這個咖啡館坐坐的。這兒的咖啡可不便宜,六歐元一杯。
淺酌完眼前地道的咖啡後,千尋終於懶洋洋地拿出電話,按住了接通電源的按鈕。剛剛開機還不到十秒鐘,鈴聲便尖叫起來,阿讓,此刻恐怕都要發狂了!
接通電話,千尋很有經驗地把頭偏離了十厘米。
“景千尋!你還活著嗎?你還知道開啟電話嗎?”
阿讓在電話另一端的吼聲之劇,使得整個咖啡館的人都好奇地望著滿身油彩的千尋。
“我們說好的!今天下午一塊兒見見幾個巴黎有名的畫廊負責人!你居然放我鴿子!”阿讓在悲鳴呀!一年多了,花在千尋身上的錢已經多得計算不清了!自己怎麼會找到千尋這個如此不配合的畫家的?
“我沒有趕上十點的車。明天一早我會到你的辦公室。好了,就這樣了!”說完,利落地關掉手機,站起身落寞地離開了。
巴黎貧民窟。
這裡居住著巴黎一半以上的窮人。
也是許多流浪藝術家創作塗鴉的天堂。
沒有遇到阿讓之前,千尋就是在這裡過著風餐露宿的生活。但是,她從沒覺得苦過。在這裡流浪的三年中,是她真正沒有一絲孤獨的日子。每天,要為了生存、為了藝術所需的各種物資而奔波,夜晚,跟同病相憐的藝術家一起痛快地在地下道里塗鴉,恣意揮灑著桶裡的顏料!第二天,仍要想方設法掙到購買顏料、畫筆、畫布的錢。
此刻,她正站在以前曾經生活過的街區。
燻臭的街道上,廢舊的報紙隨風飄散得到處都是。昏暗的街燈不停地忽暗忽明,閃爍著曖昧不明的意味。一陣激情四溢的厚重喘息聲從轉角的陰影處傳了過來,那裡,一對飢渴的男女正在解決著人類最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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