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雙生(十三)(第3/4 頁)
字,一點兒也不在乎被人看破雙胎真相般地朝他奔來。
可此時的林幼禮還怎麼去面對林幼書,他恨,他不甘,可雙胎之間那份獨有的心靈感應和那該死的血契告訴他,林幼書是無辜的,他是真心愛護他、對他好的。
所以他該怎麼辦呢?他能怎麼辦呢?!
即使他一怒之下想殺了林幼書,想血洗將軍府,可那該死的血契仍在他體內發揮效用,他什麼都做不了,他只是他們養的一條忠心的狗啊!
“別碰我!”林幼禮後退一步躲開林幼書伸過來的手,身形即刻潰散,消失不見。
林幼書呆呆地站在原地,臉色蒼白。
一股無形的悲慼與絕望蔓延開來,就如一隻看不見的手,牢牢地扼住了林千風的脖子。而就在這時,一匹快馬從城門而來,八百里加急的軍報終於送達王城。
“你還要看下去嗎?”商四的聲音在林千風耳邊響起。
林千風深吸一口氣,“你能告訴我,最後發生了什麼嗎?”
商四也沒有隱瞞,“林幼禮上戰場了,然後再也沒有回來。林幼書自此之後聲名更盛從前,但是他卻隱退了,從此以後再沒有回來過。”
這果然是一個……不怎麼美好的結局,林千風想著。那些所有用平淡口吻講述出來的故事,往往才是最悲傷的。
因為常人的悲苦往往都藏在那些平淡的日子裡。
林千風只覺得壓在肩頭的那兩塊石頭越來越重,天空漸漸地被灰色的雲霧遮蓋,藍天白雲好像都離他很遠。
這難道真的是上天降給林家的詛咒?可他做錯了什麼嗎?
商四又忽然打斷他的思路,“別那麼悲觀,林幼禮的最後一仗打得很精彩,他值得別人的掌聲和稱讚,而不應該只獲得一些沒有用的同情。”
林千風頓住,“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商四打了個響指,隨即伸手前指,“你自己看。”
遠方的天,殘陽如血。
兩軍對壘,雙方打得慘烈,一具具屍體躺在地上,而戰場上,仍有人不斷地倒下。然而這充滿哀色的場景卻沒有讓林千風感覺到一絲壓抑,因為氣勢,軍中的氣勢不一樣。
戰場的中央,一列騎兵宛如一杆長□□破敵軍的防禦網,勢如破竹般地鑿向敵軍後方。那杆□□的槍尖,就是林幼禮。
他這次沒有穿那身從頭到腳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盔甲,而是換上了一身銀色鎧甲,露著臉,一馬當先。
他暢快地揮舞著手裡的長刀,縱情殺敵,氣勢如虹。
鮮血染紅了他的銀鎧,前面的敵軍密密麻麻,可他沒有半點怯懦,雙腿一夾馬腹,長刀前指,“隨我衝!”
“好!”身後計程車兵大聲應答著,他們目光堅定地跟著自己的主帥,自當奮勇殺敵,不畏艱險。
血,是熱的。
噴灑在林幼禮的身上,溫暖著他冰冷的面板。他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好像都開始沸騰,因為他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如果血是熱的,那死亡就是溫暖的吧。
死亡是每個人的終點,所有人都極力避免著走到那個終點,可林幼禮卻無比地期盼著能迴歸死亡。
生即是生,死即是死。生者不必太過擔憂,死者亦不必太過留戀,不是嗎?
戰場的邊緣,林幼書穿著斗篷戴著兜帽站在一棵野生的橘子樹下,緊咬著唇,臉色慘白,卻忍著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他恍惚間記起出徵前林幼禮主動來見他的那一面,那是真相曝光後,林幼禮第一次主動來見他啊,林幼書開心得不得了。
然而當林幼禮提出解除血契,讓他最後一次作為一個獨立的人走上戰場時,林幼書的手都在抖。
他想拒絕,可他怎麼能拒絕呢?
讓這個弟弟以他最想要的方式奔赴死亡,竟然是他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
他無能為力,但又衷心為他感到自豪。
其實一直以來最適合當家,最果決、聰明的,都是這個弟弟。他這般慷慨赴死的決心,豈是常人能有?
林幼書很想大聲地告訴世人,他的弟弟即使只能永遠地生活在黑暗裡,也是個頂天地的人,他活得光明正大。
他曾為國立下汗馬功勞,他也曾以真心迴護所愛之人,他是世間最好的人。
短短的指甲深深嵌入樹幹,林幼書抬頭看著高大的橘子樹,讓自己的眼淚不要掉下來。他記得弟弟的院中也有一棵橘子樹,他很愛吃橘子,可總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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