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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低下了頭,良久才顫聲說道:“姑娘,你要讓我負疚終生,一輩子不安?”
黑衣人兒笑了:“我知道四哥怎麼想了,四哥要這麼想,那四哥又錯了,我不會讓四哥負疚,也不會讓四哥不安。”
書生道:“那麼……”
黑衣人兒道:“四哥,我說過,現在我不會說的!”
書生再度默然,又緩緩低下了頭……。
※※※
各行各業的買賣商號,都有不同的開門兒時間!
“開封城”中開門兒最早的,是“鼓樓”兩旁賣豆漿、燒餅、油條的,豆漿是剛磨的,燒餅油條也都剛出爐出鍋!
瞧!熱氣騰騰,摸著燙手,大清早,坐在那兒,來碗既甜又燙嘴的熱豆漿,兩套燒餅油條,汗毛孔裡都舒服!
開門兒較晚的,做的都不是趕時間生意,拿北大街的“萬家香”醬園來說,就不必開太早的門兒!
“萬家香”醬園,做的是整壇兒批發生意,可不零星地賣,有誰會一大早跑來買幾罈子醬?
都是老早訂得貨,幹什麼開那麼早的門?
這兩天“萬家香”醬園,全“開封城”的買賣,數它開門兒最晚,其實,那也等於沒開門兒!
因為“萬家香”有喪事!
按說,出了殯,該開張了!
可是,“萬家香”仍沒正式開張!
一直到晌午了,“萬家香”醬園門內才有了動靜!
一陣輕響,門動了,可是隻開了兩扇!
兩扇門兒寬窄就只能容一個半人進出,兩個人就不行!
開了門,一個夥計打扮的中年漢子袖著手兒走了出來,在門外站了站,望了望大街上的馬車行人,又進去了!
他剛進去,對街踱過來一個人!
那是個身著深藍綢夾袍的老者!
老者鬚髮如雪,滿面紅光,精神奕奕,左手提著個皮囊,右手握著根旱菸袋,很氣派!
別的不說,單瞧這打扮,就知道老者不尋常!
老者的那身打扮,可是那年頭有錢大老爺的打扮!
不信,瞧!
那根旱菸袋,嘴兒是玉的,杆兒烏黑,不知何物,可是那旱袋鍋兒,任何人一看即知,硬是純金打的!
單這根旱菸袋都夠一個尋常八口之家,吃上半輩子的,誰能說老者不是家財萬貫的有錢大老爺,大財主!
八成兒是來訂貨的!
行,一開門兒就是生意,這筆生意恐怕還不小。
要不,誰上醬園幹什麼?難不成聞醬味兒去了?
老者到了門邊,輕輕地咳了一聲。
其實,用不著,門內早就迎出了適才那名中年漢子。
衝著老者一拱手,哈了腰:“老大爺是……”
“怎麼?”老者揚著一雙白眉,笑了:“不認識我了?”
中年漢子一怔,道:“恕我眼拙……”
老者“噢!”地一聲,笑道:“半年前還在寶號訂了二十大壇上好豆醬,老弟怎忘了?”
中年漢子想了一想,赧然陪笑:“對不起,老大爺,做生意來往客人太多………”
說得是,做生意一天所接觸多少人?日子要近還好,半年多了,那兒那麼好記性,難怪他認不得了!
老者哈哈一笑,道:“沒關係,沒關係!”
說著,往裡便闖!
有錢的大主顧,可不敢得罪,中年漢子讓了一步,道:“老大爺今兒個是……”
老者截口說道:“找萬老闆有點事兒,另外再訂點貨。”
中年漢子道:“老大爺來得不巧……”
“怎麼?”老者一怔說道:“難不成萬老闆不在家?”
中年漢子道:“正是不在家!”
老者道:“那兒去了?”
中年漢子道:“老大爺想必不是本地人!”
“不錯!”老者道:“我打‘中牟’來的!”
中年漢子道:“難怪老大爺不知道。”
老者道:“什麼?”
中年漢子道:“敝東家老太太故世了!”
老者“哦!”地一聲,道:“這我昨兒晚上進城就聽說了,昨兒過了晌午出的殯!”
中年漢子道:“小錯!”
老者詫異地望了他一眼,道:“這跟萬老闆不在家,有什麼關係?”
人老人,